深秋时节,万物凋零,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大地一片萧瑟之色。
秋风乍起,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在风中打了个旋儿,“啪”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呱——”
光秃秃的老树上,一只老鸹单爪而立,发出凄凉又嘶哑的叫声。
一队破旧的车队缓步行走在日渐荒废的官道上,每行一步,木质的车轮仿佛不堪重负一般,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犬抬脚在路边撒了一泡尿,然后扬着四蹄,跟着车队往前奔走。
樊伉坐在牛车上,双手笼在袖子里,心情如同这萧瑟的秋景一般,凉拔凉拔的。
他记得自己上一刻还裹着棉被就着电脑幽蓝的光芒玩庄园游戏,偷亲朋好友的菜偷得不亦乐乎,转眼功夫就穿了!
穿就穿吧,反正现在流行穿越,你穿我穿大家都穿,地球都快被穿成一个筛子。可你好歹穿个唐朝宋朝的好年代呀,穿到穷得掉渣的西汉初年是几个意思?
“唉——”
樊伉不知是第几次叹息,走在牛车旁的卫士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起来。
马上就要去栎阳享福了,郎君为何如此这般叹气呢?
吕媭立刻担忧地望了过来。
“伉儿可是饿了?”说着抖了抖衣襟,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大饼,递给他,“给,这是我早上特地给你留着的,还热乎着。”
饼子是糜子煮熟之后捏成团再烘晒干后做的干粮,外壳都没有去干净,硬梆梆的磕牙,还卡嗓子。
樊伉吃了几顿后,每天如厕时都感觉到菊花火辣辣地痛,以至于现在对吃和拉这两项人类最基本的行为都有了阴影。`
摇了摇头,将饼子推还给她:“我不饿,阿母……你吃吧。”
这声阿母,他叫得万分艰难。
活了二十八年,再睁开眼时,换了具皮囊不算,还多得了一个便宜娘。
一个非同一般的狠人便宜娘。
若是此刻有电脑可联网,度娘此人,可得以下注解。
吕媭,吕公三女,吕长姁和吕雉妹,嫁于舞阳侯樊哙,育有一子,名樊伉。
没错!
他家阿母就是史上鼎鼎有名的那位仗着长姐的威名,嚣张跋扈得罪朝臣无数,最后在六十岁高龄依然免不了被人乱棍打死的汉高后吕雉的妹妹。
临光侯吕媭。
皇亲国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