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眯起眼睛:“你是说朝廷官员中饱私囊?”
神色中已经带了些不悦,萧绵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见任何惶恐,话依旧说得很直,“全部倒也没有,十之三四跑不了。”
若非早就知道他是这种性子,光凭这句话就足够洪武帝惩罚他了,只是无形中,耿直的靖王殿下又得罪了一大票人,仍不自知,继续道:“设立粥棚赈灾本也是好事,可在赈灾粮食充足的情况下,仍然有大批灾民饿死,甚至聚众闹事,这说明问题依然出现在朝廷官员身上。”
听萧绵宸句句不离贪官污吏,景泰帝也是气得不行,更有人站出来指责萧绵宸:“满口胡言,你这是诬陷忠良!”
萧绵宸挺直腰杆,没有跪下认错的意思,反倒不闪不避地直视景泰帝,大有对着干的架势,朝中仅有的几个亲近萧绵宸的官员也都看得傻了眼,暗暗为他捏了把汗,生怕洪武帝火气上来,真把人拖出去砍了。
“城外灾民成百上千,都是从各个重灾区逃出来的人,按照之前的赈灾政策,已经紧急加派大臣运送粮食前往灾区,地方官员也设粥厂赈灾,可依然有大批灾民饿死,甚至背井离乡,易子而食,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是不是要等到人都死光了才下定决心整改?”
萧绵宸想起昨夜听到灾民说的那些话,还有叶瑾夏字里行间的明嘲暗讽,背脊就生出一股火辣辣的疼,定了定心神,冷声道:“地方上确实设有施粥之地,但仅限于御使去巡查的时候才会启用,一旦监督的官员离开,就会撤掉粥棚,更有甚者,为了中饱私囊,甚至在白粥里掺石灰、石子,如此做派,让灾民们如何不暴乱,不背井离乡?”
“一派胡言!”景泰帝猛地拍了下龙椅,已是怒不可遏,因为他派下去的人不仅仅有明面上的御使,还有暗探,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如今萧绵宸毫不容情地将最尖锐的事实披露出来,一时之间,让他如何相信,自己委派的官员竟然会做出这等有损国体的混账行为?
萧绵宸本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教他如何不信?
他握紧拳头,迎上景泰帝愤怒而惊诧的眸光,道:“灾民们情绪本就愤慨激越,对于派出去的官员都抱有极强的抵触,若非深入灾民内部,与他们打成一片,这些也是查不出来的。”
景泰帝目瞪口呆,朝野之上,静的针落可闻,萧绵宸又接连抛出两个炸弹,“至于减免赋税,今年旱灾如此严重,大部分地方没有收成,而灾情不那么严重的区域,基本当减免赋税的圣旨到达的时候,征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