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即便是圣洁如月,也有被乌云遮蔽的时候,她这茫茫大地之上的小小尘埃,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地。
“公主莫要失望,你还有小葵,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公主的,直到沧海桑田,或是公主不再需要我的那一日。”
夏晟卿想了良久,出声道。他见过狡黠的夏子衿,见过慈悲的夏子衿,见过她如画卷中仙子一样飘然自若的样子,却没有见过今夜这样,虽然面色微醺,却脆弱到仿佛一握就碎的夏子衿。
透过月的照射,夏子衿看到了他眼中比秋夜萤火还要明亮认真的光芒。她忽地就笑了,歪着头凑近他,浅浅的呼吸喷薄在他面如玉冠的脸庞上。
“当真?”
清冽的香气近在咫尺,夏晟卿定住身子,仿佛被眼前这一双似琉璃透亮纯澈的双眼吸去的魂魄,久久不愿别来。
“比真金还真。”
夏子衿噗嗤一笑,瞅着夏晟卿那认真的模样,竟是觉得有些可爱。
她歪头倒在他的肩膀上,觉得夏晟卿肩上的骨头硌人,又扭着脑袋调整了一个位置。
“公主”
“嘘,别动,本公主喝得晕乎了,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儿。”
夏晟卿果然就不动了,保持着挺直的姿势任由夏子衿靠着。
她睁着一双眼睛巴眨巴眨望着月色,夜风呼呼地吹响了树叶,将虫鸣蛙叫也吹进了二人的耳朵里,夏子衿忽的觉得,夏晟卿在身边好像有种莫名的安心,这样的感觉,林润玉从不曾给她。
“晟卿,等水患过去了,本公主就与你成亲,你说好是不好?”夏子衿的眼神看得很远,远处黑暗中连绵起伏的山脉在宫墙的遮蔽下露出小小一角,就好像她的思绪,也飘得很远。
夏晟卿讶异地转头,愣了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半晌才黯然道:“公主是金枝玉叶,配我这等奴才实在是委屈,朝中那样多顶好的大人,不乏年轻有为之士,公主若是见了眼缘好的”
他还未说完,一根纤细如玉的指头便横在了他的唇上,将他后边的话生生给堵了回去。
“怎的你也和小葵似地婆婆妈妈起来,本公主和你说过的,莫要妄自菲薄,竟是忘了?”
“我”夏晟卿低低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给不了夏子衿什么,她是公主,他是奴才,这样的姻亲只会让她遭人非议。
“呐,不许反悔,婚都赐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夏晟卿心底的涟漪波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