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圣帝扶着膝盖,锐利的眼瞳在越贵妃激动的面容上扫过,深深地看了几眼。
而越贵妃心头突跳,却面不改色,依旧维持着一副被贴身宫女蒙蔽的愤愤姿态。良久之后,明圣帝才从她身上收回了注视,看向跪在地上的蕊儿,沉声道:“是你做的吗?”
蕊儿眼中含泪,抬头对上了越贵妃眼中的威胁与冷冽,身子颤抖着抽了一口气,瘫软地垂下了头颅。
“回皇上,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娘娘无关。”蕊儿哑着嗓子,眼中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是奴婢偷了娘娘库房的种子去外头托人培植制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今日奴婢勾引夏公公,却被夏公公狠心拒绝,这才恼羞成怒,控诉夏公公猥亵。”
越贵妃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咬着唇瓣看向明圣帝,眼中晶莹闪烁:“皇上,您也听到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蕊儿做的,臣妾也被她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臣妾是清白的。”
事已至此,夏晟卿母子再也无法将罪名扣到越贵妃身上,否则多疑如明圣帝,反而会怀疑起他们两人的用心。
明圣帝沉着脸,心头的怀疑和猜忌虽然消除了,被这件事情一搅和,心情却已经极度差了。
“偷盗花种,私做催情药,污蔑陷害二品宦臣。三罪并发,拖下去,赐白绫。”明圣帝头也未曾抬起,便扔下一句话直接起身大步迈出了殿门。
“皇上起驾!”小夏子高喊了一声,紧步跟随。
越贵妃眼中做戏的泪还晶莹着,却换上了一副冷毒的面孔,狠狠盯着月静安与夏晟卿。
“奴才告退。”夏晟卿行了一个点头礼,勾唇笑笑也跟着銮驾而去。
月静安福了福身子道:“妹妹也告退了,越姐姐,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压压惊吧,可别再糊里糊涂地,让宫里头冒出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说罢,月静安分毫不顾及越贵妃难看至极的脸色,抬步而去。
越贵妃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愤愤然默念道:“月静安夏晟卿给本宫等着!”
檀烟袅袅的月华宫内殿之中,月静安伸手点燃了最后一根蜡烛,奉在一尊玉观音像前,合手俯身一拜。
“观自在菩萨,求保佑信女与小儿行事顺利,谋得大业,事成后必定为菩萨塑金身,盖庙宇,让世人供奉。”
自从月静安在明圣帝面前露脸,就从佛堂里面搬了出来,住进这御赐的月华宫之中。她日日要焚香祷告,心中匡复前朝的愿望一日不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