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祖是户部尚书的亲侄儿,李家多多少少因为户部尚书的关系,顺风顺水的,三万两根本不在话下,用三万两买一个前途功名,可比什么都划算啊。”小桓子磋磨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既说那李白祖是碌碌平庸之辈,他却能过了前头的院试、会试、乡试,可见他买试题也不是之一回两回了。
夏子衿想的却不是这一茬,那人说他走访了十五家,诸如方舟这等寒门子弟,自然是不会买也买不起三万两的试题,可是十五人中,也有比李家阔绰之辈,为何只有李家买了试题,而翰林院院判也只检举了李白祖一人?
若是当时多了别人买,那么是否院判的检举名单上又会多上一人
这些弯弯绕绕的问题让夏子衿有些头痛,她蹙着细眉,又问道:“让你卖试题的是什么人?”
那人沉默了片刻,却摇了摇头。
“你如今身负重伤,又躲进李府来,恐怕就是应了那句卸磨杀驴的下场,他既要杀你灭口,你还不肯透露他的名字吗?”小桓子哎声道,双手抱着臂啧叹了两声。
“不是我不肯说是我也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那人长长一叹,捂着腹部抽气了几声,看样子是十分疼痛。
“他应是非富即贵的,个子不高,体态有些宽肥,本是个和蔼的面貌,笑起来却让人觉得阴嗖嗖的。雇主他交代完要我做的事情,便再没有出现过,直到昨日我在家中收拾行李准备外逃,院子里便忽地出现了三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要杀我灭口,我才知道原来我竟是做了冤大头”
那人捂着伤口声声长叹,面上有懊悔之色,兔死狗烹之理自古比比皆是,他错为一生无虞的身在财而惹来杀身之祸,死后不过一抔黄土,再多金银又有何用。
“三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夏子衿默念了一句,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既然雇主派人杀人灭口,用的杀手也定是武功不俗,三个身怀武艺的杀手剑下,这人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实是怪哉。
那人也看出了夏子衿与其他二人的疑惑,捂着腹上笑得直咳嗽起来。
“三位不必吃惊,我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那些杀手一人在我身上捅了一个窟窿,左胸膛一个,腹部两个,以为我是必死无疑,却不知道我自小心脏长在右胸膛中,我中剑后倒地屏气装作断气,在地上躺了一个时辰才敢起身,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三人恍然大悟,仔细看去,那人的左胸膛处确是有一处剑伤,只是见他捂着腹部,之前并未太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