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长长的宫道,一路上宫人皆是为其驻足,他们不知一向矜重的越妃娘娘为何会披头散发地在宫里赤足奔走,也不知她为何面上染满了泪水。
地面上粗糙的石砾摩得水嫣然足底满是小口子,丝丝血液顺着伤口流出,随着她的踩踏沾染得一路都是。
水嫣然一路不停歇地跑到了绮罗园里,穿过那已经久久无人打理的荒院,水嫣然一步一步踏上生出了青苔的石阶推门走进了主屋之中。
夏子琦极爱那些香喷喷的花卉,每到这个季节绮罗园的屋子里总要带上好些沾染着晨露的香花,可晃眼见这宫殿里没有了香花,没有了一丁点儿生气,有的只是刺鼻的尘仆仆的霉味儿和昏暗败落的形象。
水嫣然抽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夏子琦对着梳妆过的台子,走到夏子琦小憩过的摇椅,走到她日日夜夜要就寝的床塌,抱着那已经生灰的玉枕霎时间哭地泣不成声。
她的女儿真真切切地离开了她,从前她想过千万种景象,想过夏子琦远嫁他方思不得念不得的无奈,也想过夏子琦困在尼姑庵里日日不得相见的悲苦,可她没有想过不过是一月多的时日却已经天人永隔。
“琦儿是母妃对不起你是母妃没有保护好你”水嫣然哭得声嘶力竭,她凄凉的呜咽声在这了无生机的空旷宫殿里久久回荡。
自从明圣帝下令废了夏子琦之后,这个绮罗园渐渐就搁置了,原先在里头伺候的宫人走的走散的散,诺大的宫殿既没有人来打理,也没有新主子搬进来居住,像是被明圣帝给遗忘了一般。
而当水嫣然正生生沉溺在悲痛之中,宫殿的门却又被一双大手推动。
那人踏着厚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水嫣然,他的衣角绣着紫蟒八岐蛇,用孔雀金线刺绣的蟒蛇眼珠仿佛透出能够惑人心神的幽光来。
“嫣然”那人轻轻地唤了一声,有与他身形不相符的深沉嗓音。
水嫣然止住了哭声,她的双睫上有莹莹泪珠在颤动,转过身来朝着那远远望定她的身影又生出了好些悲苦,哽咽了一声丢下玉枕朝着那身影奔过去手脚并用地打骂起来。
“你这个骗子你骗的本宫好苦啊,你还我的女儿!”
水嫣然字字泣血,她分明记得夏斌口口声声保证夏子琦会平安无事,可是最后她仅剩的希望却在她眼前活生生地被碾碎,如同是将她的一颗心剖出来千刀万剐,再残忍地碾成齑粉。
“你听我说嫣然不是这样的”夏斌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忍住不耐烦与嫌恶将水嫣然从身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