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颍州城内,颍州知府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盯着,一回到府衙就将身上披着的破烂衣服拽下来,犹如扔垃圾一样甩在地上,满脸嫌恶,知府夫人正坐在椅子上,伸着手指,由着丫鬟给她的指甲上色,得知他回来,先是一愣,随后冷笑两声,“他倒是命大,随本夫人去看看他吧。”
知府夫人站起身,就要去前院,过来回话的丫鬟愣了一下,还是道:“夫人,老爷已经去了清霜院。”
“什么?”知府夫人一掌抓着高背大椅的扶手,刚刚涂好的指甲磕到椅子上,“啪”的一声断裂开来,痛的她神情扭曲,“好好好,当真是好的很,只怕他眼里早已经没有我这个夫人。”
当年她一眼就看中他,不顾家里的反对下嫁与他,为了让他顺利当上这颍州知府,不知道使了多少法子,求爹爹帮忙,头两年的确是过的恩爱无比,但好景不长,不过是几年光景,他就本性毕露,对于没法再帮助他的自己,那时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知府夫人闭了闭眼,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当年这颍州内想要求娶她的人不计其数,偏她眼瞎心盲,看中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用力抠着扶手,咬着唇,满脸的不甘心。
这后院里的小妾,既有她扶持起来的,也有颍州知府从外边带回来的。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那点儿夫妻情分。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连半点儿脸面都不给自己留了。
这一回来就往小妾的院子里跑,她这个夫人,怕是明日就得颜面扫地。知府夫人一颗心好似被人捏着似的,不停的收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一道小小的人影扑进来,直接抱住她的胳膊,“娘亲,爹爹回来了,娘亲,爹爹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小小的人儿手心柔软温暖,知府夫人从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家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期盼,知府夫人不觉心酸。
是了,她嫁给颍州知府后,这么多年,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却是她抬上去的大丫鬟生的,那丫鬟是个忠心的,生下儿子后没多久就病逝了,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她,如今也有十五岁了。
说起来,倒是和她自己的孩子一样,乖巧又懂事。可惜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颍州知府为着这一点一直很不满,冷落她,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
知府夫人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迈步而进,她当即松开女儿,慌忙擦掉眼角的泪痕,望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