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圣帝瞧着她提醒自己记功,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收到膝盖上,虎目落到她身上,闪了闪,“子衿,朕且问你,你觉着,朕诸多皇子中,哪一个堪当重任?”
“父皇。”夏子衿愕然,诧异的望着他,见他眸中不带试探,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倦怠,夏子衿不由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太子善以计谋用人,但缺乏仁德之心,若是将这天下交给他,只怕大莱满足不了他的野心。皇长孙性子温和,但是智谋不足,颇有死力,也不适合。”
夏子衿边说边摇头,面上就带了愁容,“其他皇子不是年岁尚幼,就是母族薄弱,实在是不足以服众。”
她所说,正是明圣帝所忧愁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因而他当初才会放权,让夏子衿协助他处理政务。夏天勤的杀父之心,若是就这么将皇位传给他,别说他不甘心,就是他暴戾的脾气来看,怕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到他手里就要再起动荡。
此刻见夏子衿分析的头头是道,明圣帝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身上,指望她能拿出个法子来。夏子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豁然抬起头来,“父皇不如立下摄政王,赐打龙鞭,若新帝不仁,可废黜新立。”
“只是这摄政王,不能与任何皇子有瓜葛,还得权势足够大。若不然,不等圣旨拿出来,怕他就要死了。”夏子衿抿了抿唇,将接下来的话语吐出来。
此言让的明圣帝眸子猝然亮起来,当即拍手,“如此甚好。”
夏子衿弯着眉眼笑起来,跟着面上就浮现愁容,“父皇,您还健壮,怎么这么早就说什么新帝,实在是不吉利。”
明圣帝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边似有雾气,心底蓦然一软,“子衿,不如朕立你为摄政王如何?”
“父皇莫要开玩笑了,您允许儿臣参政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还要立儿臣为摄政王,不妥不妥。”夏子衿愣了一秒后就连连摆手。
明圣帝呵呵一笑,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是这心思却是在他心底留了种子,不时的生根发芽。
这玩笑话,很快就传到月静安耳朵里。月静安剥着核桃的手一顿,不自觉的放下手里的钳子,看向前来报信的婢女,“你说的当真?”
“奴婢所言,绝无半点儿虚假。”这婢女先前就在御书房内伺候,听的一清二楚,此刻面色坚定,就差赌咒发誓了。
青莲不由哈哈大笑,眼底带上一抹赞赏,“你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