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了荆府,赋闲在家的荆老爷气得从床l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还指天骂地。
“孽子孽子!”荆老爷仿佛已经忘记荆照秋是被他赶出去,本来要被他浸猪笼溺死的弃子,这时倒记起来这是姓荆的人了。竟然还敢回到京城,竟然还勾搭上了易三这厮。荆老爷只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被践踏,丢了他作为大家长的面子。
仆人立刻将荆老爷从地上扶起,荆老爷用力地抓着那小丫鬟的胳膊,手背青筋暴露,面目十分狰狞。
“二公子三公子……呢……其他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丫鬟的胳膊被拽得生疼,想来定是留下几个青紫的手指印了。她忍了忍疼痛回答:“二公子去府里当差,还未回来。三公子出去了,二小姐在房里,至于姨娘们奴不知道。”
荆老爷自从革职后,便郁积于胸,身体便不大好,开始整日吃药。性情也更加暴戾,对底下的丫环小厮非打即骂,这府里的人谁也不愿到这房里来。小丫鬟运气不好,被推了进来。
“孽障孽障,都是孽障!”荆老爷火气上来,谁都骂。在他眼里,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比得上去世的长子。
荆老爷骂这句话时,荆家老二荆照珏刚好一脚踏进门槛,身边端着汤药的小厮尴尬地手里发颤,要命,这话儿让他给听见了。老爷如何骂少爷,那都是主子们的事,总之他们做下人的都是受气。弄得不好,待会儿二少爷气就撒到他的身上了。
荆照珏让小厮把药放下,小厮和那小丫鬟见少爷进来,出了房门,一时间房中仅仅剩下荆二少和荆老爷二人。荆照珏端着药碗施施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荆老爷靠在床头瞪着二少:“那个孽障真的和男人搞在一起了,简直有辱我荆家门风!”
荆照珏拿着汤勺搅动着碗里浓黑的药汁,脸上很是平静,不见半点义愤填膺。
荆老爷见荆照珏若无其事,忽然生起怒气,这个二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原先的孝顺听话仿佛都是假的一样。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荆照珏抬起头,脸上带笑,但笑意只浮在表面上,反倒令人觉得愈加冷淡。
“听见了。”
“听见了,你倒是说……”
“吃药吧。”荆照珏舀了一勺药汁,“父亲,吃药吧。”
荆老爷推开他,脸上有话被打断的烦躁。这么一推,药汁直接洒了一地,其中几滴溅在了荆照珏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