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四年来,他也不能深寐,连走路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备着自己的父亲派人来要他的命。
他统领三军,与敌浴血奋战,一边要斩杀敌军,一边还得防备着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捅刀子。
他军功赫赫,却不能领赏,要谦恭推却。
他统领三部,却从不踏足,不过问。
他监国,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最后却被一场算计,将昔日功劳尽数抹去。
他脑中似走马灯一般,将这些年的所有不快,示意,祸事,一一陈列,心中酸楚更甚。
不知道这一切之前,他尚且可以恨,可以怨,尚且可以将这一切不幸归于命运,归于那个胡言乱语的帝师,但是如今呢?他连怨恨,也无处发泄。
他不是他的儿子,他不过是个替身,他所受的一切,不过是因那个身份,而非他。
但是心中却难受的紧,他的命运,竟是这般可笑,之前被人定夺,之后被人安排……
他低低笑着,笑声沉冷,似肃杀冬日里的穿膛风,刺骨的寒冷。
宫凌睿眉目微颤,看着和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宫凌俊转眸看他,眼神微冷,道“所以,你是知道的,你一早便知?”
宫凌睿不说话,他知道,早在靖轩帝那日为宫凌俊和宫凌轩滴血时,他便知道了,因为他与宫凌轩的血,是溶的,且呈色一致。
“俊~”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回答,如今都是错。
“闭嘴!”宫凌俊道,声音不高,甚至不带任何情绪,却隐忍着心底的盛怒。
宫凌睿抿唇不说话了,这是唯一一次,他在宫凌俊面前,这般无话可说……
“解开我!”他说道,低垂着脑袋。
十八看他,一挥手,解了他的穴道。
宫凌睿身子一晃,脚步一个踉跄,而后抬步朝靖轩帝走过去。
靖轩帝尚为从震惊中回过神,加之方才又被十八气了一通,他尚未从神游中回神。
“皇叔!”宫凌睿道。
靖轩帝打了个抖,回过神,看着他,突然大吼道“走开,你走开,给朕走开!”
宫凌睿蹙眉。
靖轩帝似疯魔一般,双手在眼前不停晃着,似乎在赶什么东西。
“难怪,难怪,原来是你……是你!”他道。
宫凌睿蹙眉。
“轻则毁己身,早夭,重则危江山,克父,”
他军功赫赫,却不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