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了饭后,洛晚晴推着洛慕在后园里转着晒晒太阳,一大群仆人围着他们。
李徐徐在厨房吃东西,李急急得了个空随处闲荡,看见一个丫鬟穿过圆顶拱门去往书房的方向,手上端了七、八个乳钵,她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
“喂,你拿这么多碟子做什么?”李急急凑近一看,呦!还有花青、赭石、朱砂等不少颜料,盘子里还有大着色笔、小蟹爪笔、小染笔一堆。
李急急抬头问丫鬟:“这是谁要画画?”
“哦。是夫人。”丫鬟脆生生的回答她。
“我替你端吧。”李急急笑眯眯的说,她正为昨日抛下小夫人独自哭泣而懊悔,巴不得现在去看看她。
“姑娘,这使不得。”丫鬟连连摇头退后。
李急急才不依她,端了盘子就走进书房。
书房的正中间是一张长桌,上面放了笔架、墨盘、毛毡、颜料等等。小夫人正在桌后坐着,用笔泼下大笔不可名状的黑色,又用沾染了俗世的红慢慢点缀。这样的女子却不镌工笔而是泼泼洒洒的写意画,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飘然欲仙的女子形象,充满了秀气、澄清与空灵。
低头作画的她着了一身青色裙子,裙子在她身上显得很服帖,静如垂柳,动如玉蝶,抬手画画时有一种妍媚,一根珠钗摇摇欲坠地绾在一个偏偏的髻上,几绺碎发无心般滑下脸庞,画尽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韵。她认真画画神情落寞,一点不像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子。
“是你?”她抬首看了来人一眼,神情有一种富态的感觉。
“哦,是我。我想看夫人画画。”李急急小心放下盘子看着书案上的宣纸。
“府里的下人越发懒了,竟然让客人来送东西,着实不像话。”小夫人的眉宇间一股子主母的风范,一张脸上粉光脂艳的。
“是我硬要来送的,不怨旁人。”李急急笑道。
那小夫人细细的问了和洛晚晴有关的事儿,例如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读过什么书、无极门又在哪里、师父是谁。李急急都一一回答,她心想这女人好话多,转眼一想也是,洛师妹算是她侄女儿,多知道些爱好以后不容易有冲撞。
小夫人慢慢地说:“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以后也好多走动走动。”
李急急看着眼前的艳丽妇人,觉得这女人好生奇怪,昨天还这么伤心,今天就和没事人一样。又听她絮絮地说:“相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晚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