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锋芒,花容一改以往作风,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弋川饮下牛奶,心里动荡着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五味杂陈。
扶弋川躺下之后,花容便强烈扼制着怒气大步流星地走到陈晔霖面前,用力将玻璃杯塞进陈晔霖的怀里,态度不睦:“下次这种事,千万别找我!”
这本就不是一件好事,陈晔霖无论如何都挤不出一句道谢的话,只能愣在原地。
花容气鼓鼓抓起手包正要走,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这两天你留意着点她,我问过医生米非司酮片需要连服,但每个人体质效果不同。”
她走了,心里很难受,为了别人,知道得越多,内心就越沉重。
独留在书房里,陈晔霖望着空杯子发呆,他确是自私的,也是怯懦的,假手于人只为权宜。
事已至此,陈晔霖只能盼望着父母能平安归来,难得清除的隔阂,还没来得及共享天伦。
这件事却成了花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涉及陈氏夫妇的人身安危,她又无法向别人倾诉,只能忍痛烂在肚子里。一回到家,花容就扑在佣人朱嫂的怀里大哭了一场,朱嫂却只当她是求爱不得的宣泄。
方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悻悻然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去设想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不断地诵读着经文。
在书房呆了一天直到午夜,见外面一直没有动静,心里不安的陈晔霖才轻手轻脚走出书房,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眯着眼使劲朝里张望。
房间太暗,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忍不住打开灯,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差点失魂。
“弋川!弋川!”陈晔霖扑过去,怀抱着昏迷的弋川。
白色的貂绒连衣裙下,缎面鹅绒床上,炸开了一片巨大的血花,像极了电视里的命案现场。
“弋川!弋川,你醒醒!”陈晔霖哭天抢地,吓得六神无主。
任凭陈晔霖如何呼唤,气若游丝的弋川根本没有反应。倒是这响彻整栋房子的动静,唤来了方亭,方亭刚冲到房门口的时候,也被这场景吓到腿软。
女人天生心眼小,装下了一个人就再难装下别人,要放下也很难。本来就笑容很少的童鸽,自从伤了张青遥之后,就变得更加郁郁寡欢。
不知多少次,镁光灯下,病床前,正给予童鸽悉心照料的黄佳齐,蹙着眉头压低声线问:“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总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一约你出去,你就身体不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