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请教了大理寺寺正,带着主薄等人,奔到小林村补了口供,整理出了新的卷宗。
做完这些,又累又饿,还未来得及吃些东西,又被拖去看了自己在大理寺的房间。
后房东边靠院墙的一间小院,就是她以后的下榻之处,领她来的是这里的管事娘胡花,来的路上,沈情听到大家都称呼胡花胡大娘,便也跟着改了口,叫她胡大娘。
絮叨完,胡大娘问:“司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可还缺什么?”
大理寺被学子们划分在了清汤寡水一穷二白那一栏,若有学子被分派到大理寺来当文职,通常是要先哭一哭自己的运气,后悔自己放榜后没给神女上柱好香。
但在沈情眼里,这一切就是她想要的。
俸禄少无妨,住得差也无妨,只要再有两年……
大理寺两年一考核,寺内官职会进行变动,如果不出意外,两年后,她便可成为寺正,做了寺正,她就有机会重启崖州武湖旧案。
她知道自己十四岁弃策论,埋头苦读律法是为了什么,如今她就站在这里,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沈非……
沈情冷冷一笑。
十四岁那年清明,她烧祭文悼念父母兄姐,悼念昭懿太子班凌,梁文先却找到她,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沈知恩,武湖桥那晚突然决堤,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你说什么?”
“嘘——昨日我家来了个讨饭人,我给了他些许饭菜,我见他瞎了一只眼,便随口问了一句,他告诉我,十年前,他歇在武湖上游的红叶林,见穿官服的人冒雨在堤岸边待了一会儿,不久,武湖上游的堤坝冒了白烟开了花,他的一只眼睛被飞出的碎石片划伤,再也看不见了。”
“你是说……”
“你别出声,切莫冲动。沈知恩,我比你年长六岁,我摸着良心告诉你,武湖决堤那晚,我听见声音了,他们都说那是雷声和堤坝塌陷声,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爷爷做了一辈子火器,我晓得区别。沈知恩,她是为了引圣驾朝稷山去……”
“休得胡言,梁文先,那是七万人命啊!我父母我哥哥姐姐……我们全村的人,整个鸭川两岸,你知道因为这场水患死了多少吗?七万!!若非天灾,谁敢背此命债?!她沈非敢吗?!”
“我只说了我想说的……”
“没证据,我是不会信的。”
“并非无人怀疑,你还记得你在沈府旧寨藏书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