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坐于审堂左侧首位,紧闭着眼睛,手放在双膝上,时不时敲动两下。
司狱道:“疑犯李甲带上。”
赵寺正点了点头,见一身材魁梧挺拔,相貌堂堂的年轻男人上前来,规规矩矩行了礼,问了安。
听到李甲的声音,沈情倏地睁开眼睛,直直看过去,半晌,沉了眉头,手指搓上下巴,目光冰冷。
赵寺正见沈情未出声询问,便先问道:“李甲,可知我为何唤你到大理寺来吗?”
李甲站直了身子,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眼下的乌青添了几分憔悴,抬起头,哑声道:“是草民的妻子吗?我听兵卫说要草民到大理寺来一趟,说是大人们要问话,就想……应该是大人要草民接妻子回家……”
赵寺正看向沈情。
沈情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上前。
她个头没有李甲高,此刻,仰着头看向李甲,目光澄净坚定。
“李甲,我有话问你,你如实回答。”沈情双手背于身后,腰杆又挺直了些许,“青天在上,报应不偏。”
李甲额上沁了层汗珠,却好声好气微微一礼:“大人请问。”
“三月初五戌时,你在何处?”
“三月初五那晚,我与于护院在薛府巡院。”
“好。”沈情点头,背过身去,笑了一笑,又问,“亥时呢?”
“……”李甲停了一停,说道,“与于护院巡院。”
“子时呢?”
“大人,草民那夜一直在巡院。”
“丑时呢?”
“草民不知大人何意,草民说了,草民那晚一直都在薛府巡院,从未出过薛府,于护院可为草民作证。”
“你是何时回薛家的?”
“草民寅时二刻回的……前院。”
“路上可有遇到谁?”
李甲怔住,目光垂落,额上一滴汗珠滑下,他咽了口唾沫,喉头动了几动。
沈情打了个错指,清脆的一声响,令李甲猛地一下,回过神来。
沈情转过身,笑吟吟看着他:“从后院到前院,这么点路,我问你有没有遇见谁,至于你想这么久?”
李甲看着沈情,目光几变,表情也无法维持平静。
沈情并不打算放过他:“你亥时出了西厢房,往哪去了?”
李甲瞪大了眼,像见鬼了一样看向沈情。
“丑时三刻,你又在哪?”
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