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小皇帝大约是吃好了,一个个问起今年的头名。
隔岸的丝竹声应景的小了些许。
沈情坐直了身子,手指捏着衣边儿,等着小皇帝点名。
果然,与唱报顺序一样,律法科头名也是在最后才被提及。
沈情走上前去,行了跪礼:“下官沈情,今年律法科头名,大理寺司直。”
“大理寺?”小皇帝敲击着椅柱的手指一顿,杏核眼慢慢睁大,一丝亮光一闪而过,奶声奶气道,“朕听闻,你是沈相的学生?你起来回话。”
沈情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含笑。
她就有个毛病,看见好看的人,总要不由自主盯着人家看,目光倒也不灼热,纯粹像是要弄明白,这些美貌的人是如何长出来的一样。
“是,正因有沈相,学生才能读书识字,报效君恩。”
众人交口称赞,不住点头,夸赞沈非。
圣太后轻声细语道:“此乃大善,非儿你种下的善因,如今有了善果,也是一大喜事。”
沈非莞尔,拂衣起身,踱步而来。
她不及沈情高,但气势十足,单手背后,上下看了沈情,才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不久前,崖州的旧亲写信来,我才知道当初收留的水患遗孤上京考试来了,竟然能中头名,不错,不错。”
她点了两下头,又道:“你是叫沈情?”
“是。”沈情恭敬行礼,“学生单名情,是昭懿太子所起,字知恩,是青崖书院的先生所取。意为知恩图报,不负恩情。”
沈情自然地将昭懿太子四个字说出来,宫宴上一时寂静,程启悠悠喝茶,并无反应。
沈非挑了下眉,这下是完全记起了,这学生哪来的。
而来参加宫宴的刘桐听到沈情的话,差点失手打翻茶碗。
不等沈非开口,圣太后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眼泪。
慈眉善目的神女垂泪时,如花蕊泣露,那两行清泪,似将她的美镀了层金光,她轻声道:“我的凌儿……”
沈情面上虽不显,可心中颇为疑惑。
圣太后是那年天灾后,先帝南巡至崖州抬进宫的民女,回宫不久就封了皇后,她做皇后时,楼皇后已逝去一年有余,至于昭懿太子,已有八岁了。
此外,昭懿太子病逝时也才十岁,算起来,这圣太后也就与昭懿太子相处过一年,怎会感情深厚到,提到昭懿太子掉眼泪?口中还念昭懿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