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观景亭下来,走到荒废的村口,三里左右。
沈情默默算了算,又从这里望向观景亭。
从这个角度看,那个亭子高高在上,沈情心中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烟雨蒙蒙中,那个亭子像天神,站在云端,垂目看向这个村子。
村子被烧焦了,下了雨,泥地难走,沈情两脚泥进了村,忽然就想看看小乔的衣摆上,还会不会是一尘不染的。
“乔凌。”
沈情这般叫着。
“原来乔仵作叫乔凌。”跟在后面的官员在石头上抹了脚底的泥,笑道,“总是叫小乔小乔的,竟然不知乔仵作还有名字。”
乔凌两个字喊出去,没过多久,小乔就从废墟里钻了出来,像是雨过天晴从地里钻出来的花苗,清清爽爽勃勃生机。
原来他刚刚在挖土下棺。
沈情跑过去,小声道:“就你老实,让你来干活你就来了。”
小乔就说:“沈大人为什么来?”
“怕你丢,我得跟着你。”沈情说,“你丢了,我跟程大人不好交差。”
小乔笑了笑,支起锹,说道:“我听见了,你是怕我走了,没人能让你叫乔凌吧。”
他手摸了摸沈情的发顶,轻柔道:“那你就跟着我吧,想他了,叫叫名字。”
沈情杵在原地,迟迟没能缓过神。
都说孝贤皇后是个温柔的人,他应该很像他母亲。
小乔又道:“沈情,你是怎么走路的?”
沈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又看了看他的鞋。
小乔挖土带搬棺材的,鞋上的泥也没沈情的多。
沈情道:“奇了,你是怎么走路的?”
这时,官员带着安国侯府的府兵来见沈情。
“沈大人,这是迟郎将。”
那郎将给她行了个礼,沈情回礼,琢磨着,这位安国侯府的迟郎将可能以为自己是临昭县衙派来的负责官,为防止误会,她道:“迟郎将,我是大理寺司直沈情。”
她本意,是让迟郎将不用和自己客气,以免无意中抢了等会儿要来元村接手工作的临昭县令风头,然而这个迟郎将听她说大理寺司直后,神情变了。
沈情明显察觉出,他绷直了身体,如临大敌似地看着她。
“大理寺?司直大人,来得好快。”
听他这么说,沈情心里起了疑,慢慢接上了后半句:“迟郎将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来给乔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