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熟悉感。
但她记得最清的,还是获救之前,母亲在洪流中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抓得很疼,她记得满世界的水,记得自己手腕上青白的指印,记得那种痛,以及母亲那声凄厉的叫喊。
沈情想,她心里的母亲,就像小乔心里的她,其他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可这些却忘不了。
沈情嘟囔道:“我那年都做了什么,给你留下抹不去的印象。”
只是救人,怎么会念念不忘?
沈情心中忐忑,却又没勇气追问。
小乔眨眼:“想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其实小乔自己也记不清什么,但沈情他忘不了。
当年他拽着这个小姑娘的两个小揪揪,把她救上来后,这个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眉毛眼睛皱成一团,虽然她昏迷着,但还是哇的一声,直直朝他脸上喷出一口黑泥。
后来……后来她死死拽着他,连衣服带皮肉,都被她紧紧揪着,一声一声叫着他娘。
那时,失去母亲没多久,才八岁的昭懿太子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叫母爱。
于是,下雨天,小太子给这位小姑娘遮雨,唱着母后经常唱给自己的云州谣哄她,她抓着自己身上的玉牌不松手,他就把自己刻的玉牌给她。
记忆这东西很奇怪,有些东西一旦铭记,就无法忘记。
后来,太子班凌被洗去记忆,为了活命也好,为了私心也罢,总之,他活成了乔凛的样子,记忆混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然而,一旦虚假的壳剥落,他立刻认出了沈情,且知道了自己是谁。
雨天……每到下雨天,就会想起那个小姑娘。
想起云州谣。
想起自己亲手交出去的玉牌,上面那个凌字,是他的名字。
不会忘了,永生永世都不会忘。
她是他开启记忆的钥匙,也是他寻回自己的钥匙。
今后哪怕还会忘记,只要她在,他就不会迷茫无助,再不会被欺骗、被抹杀。
程启等了几日,见沈情没反应,叹息一声,让田寺正去帮她开悟。
沈情终于明白了程启的意思,在之前程启给的一堆案宗里,找了个证据齐全但草草定下悬案,敷衍了事就被封存的旧案,简单收拾收拾,揣上文书准备坐船到凉州去。
她挑的那个旧案,是八年前的凉州数名十二岁女童失踪案,埋尸骨的地方都找到了,但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