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一愣,问道:“什么叫不见了?病了,医婆那有记录。外出或离宫,内廷所也有档可查。你说明白点。”
晚晴道:“奴婢这几日着人打探了清漪苑,那余氏确已不在公主宫里。已有四五日了。而内廷所里并无她出宫记录。就像突然蒸发了一般。”
霍南君蹙眉:“这宫里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就算是死了,花名册上也总得销档吧。”
晚晴道:“但这几日,确实无她消息。奴婢哪里都查不到。”
霍南君想起大公主和太子已被解了禁足,想来是让姑母相信是好好反省过了。难道……
霍南君顿住,她想了半晌:“姑姑,以往有些犯事的宫人,会被主子自行处理掉。我记得这宫里处地方,专门处理这些宫人的尸身是不是?”
晚晴想了想,有所顿悟:“是有这么个地方。在北宫角的一片野林子里。县君是怀疑……”
霍南君道:“着人去看看,有没有新翻的土。马上去。”
晚晴领命:“是!”
霍南君心中不定,手指一下一下轻叩桌上。幽草也一脸紧张,甚至连额上的伤都忘了。
两刻钟后,晚晴进来。她凝重地道:“县君,小宁子回报,那北宫角的林子里,确有一处新翻的痕迹。”
霍南君手指猛地握起,眼中的凛然之色像要脱框而出。她觉得意外,余氏死了?
“县君,要确认一下么?”
霍南君道:“当然要。”
“那晚上我着小宁子去。”
“不。”霍南君站起来:“我要亲自去。”
幽草道:“小姐,您身份尊贵,那腌臜地儿您可去不得。”
霍南君咬牙道:“有什么去不得。就算这个余氏死了,我也得把她挖出来亲自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幽草大感困惑,小姐平日里对太子殿下冷冷淡淡的,怎么却如此在意他临幸过的婢女?
连一向善察人世的晚晴,也有些摸不清这个十三岁小姑娘的心思了。
今夜,暮色如松烟墨,月光笼罩下的台城,弥漫着仲夏的馨香。
夏虫的嘶叫本是愉悦的,但随着一条轨迹,虫鸣接连静默。等那些足迹悄然离开后,虫儿们才又怯怯地探出头来,恼怒他们的惊扰。
北宫角的林子里,这群人没有点灯。但好在今夜月色作美。
“县君,就是这里了。”小宁子指着槐树下的一处土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