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臣子都注视着那个徐行而来的女子。
今日她身着一身绀蓝宫装,不晦也不艳。她仪态得体,不卑也不亢。
这应该是霍南君第二次正式在皇帝和朝臣们面前呈言。
与御书房不同,这是正式的大殿。从御座到丹陛,再到月台下,坐满文武百官。
随着舞姬的退出,乐声也逐渐消匿。
她的出现与舞姬们不同,没有任何表演的意思。她只是保持着端庄行姿一路走向御前,她的每一步都踩着鼓点,也踩在每一缕视线上。
众人都不知她一个小姑娘是要做什么?甚至有许多外臣都不知道她是谁?
霍南君行至丹陛上,乐声停了,撞杯声也停了。
一度高涨的气氛,被蓦然收紧。就像吹胀的风袋,被突兀的扎住了口。
这一放一收,让那个娇小身影成为大殿里唯一的中心。
她也成为除了皇后之外,唯一能在殿上进言的女子。
李意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初次相见时,她就是这样出现在自己视野里。面对无数隐晦的打探,她依然能安如泰山。仿佛她天生就是驾驭这朝堂之人。
这与他所见过的任何后宅女子都不同。
如果说会稽大公主是女子柔媚之美的极致,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女子理性之美的演绎。
霍南君对君王行了最高规格的跪拜全礼。
“臣女霍南君叩见皇上,恭祝圣上圣体康泰,国运昌隆。”
皇帝眉宇微挑:“哦?南君?你这又是替太子送什么礼物?”
霍南君道:“回皇上。臣女并非献礼。”
“哦?那你是要献上什么?”
霍南君答道:“臣女此来,是献药。”
原本沉静众人的皆是茫然。
杨子勋莫名其妙的低语:“这不是皇后的侄女?跑到外朝殿上来献什么药?该不会又是哪个道士炼的金丹吧?”
杨子诀目含深思,没有回话。
皇帝好奇的问:“哦?你要献的是什么药?”
霍南君答道:“国之伤病之大药。”
这番话来的突兀,四下屏息。
皇帝眉宇微动:“这是何意?”
霍南君答道:“皇上,今日中秋佳节。四海八方的百姓都在传颂我南朝的盛世及至。但臣女以为,久病常积之身,何以为盛?这个时候,理应先治病,才能有后世清平。”
皇帝撺掇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