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议论纷纷,现在这般情形,该怎么判?谁也不敢妄言。他们只得看向武皇。
皇帝在御座上轻点着食指,若有所思。
一场论辩后,论出了国政民生、朝局派系、能人贤才,却唯独没论出真相。也真是奇了。
皇帝侧眸,看向一直浅笑不语的霍元恭。转而问到:“相国觉得,这还是件好事吗?”
霍元恭见皇帝突兀的向自己问话,对皇帝的心思大概有了些揣测。他道:“皇上,依老臣看,这的确是好事。”
皇帝眉宇一动:“怎么个好法?”
霍元恭笑道:“今日两份折子虽然内容相似。但为政举措不谋而合,也是常态。两份奏疏追溯其来源,都是太子和二殿下想为国家出谋献策。这出发点都是好的。从现在看来双方都是有理有据,颇费了一番心思。辩不出真假,也许恰是因为两份奏疏都是真的呢。若非要执着于定个欺君之罪,恐怕才会不得善了。”
皇帝道:“相国的意思是,两份折子只是个偶然?”
“是不是偶然,臣不知。但老臣在此论辩中,看见的是南君的满腹才华,二殿下的勤政自勉,诸位大人的兢兢业业,君臣一心为国家谋划。既然几位皇子都有心为皇上分忧,这是善举也是功绩,又何必非要变成一桩罪责呢。皇子们身份尊贵,这也代表的是我南朝的荣耀。”
霍元恭此话,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文穆皇后心有不悦,没有借此给二皇子一个反打,着实不甘。
此次上书本应该是太子一枝独秀,现在却变成平分秋色,这效果明显是不同的。
但她也明白,现在再继续争辩下去,不一定会有结果。
而且皇上既然那样问了霍相国,显然是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左右两边牵涉三位皇子,十数位朝臣。
给哪个儿子定罪,都不是他想要的局面。而皇上显然对二皇子很是信任。
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二皇子抄袭,那在这大殿上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如先善结此事。下来再慢慢考证。
霍元恭也是就此打算顺水推舟。宫宴到了这里,总该有个了结了。
皇帝的视线再各中流转。
贤臣、佞臣、直臣、愚臣,在这朝堂上暗波涌动。
皇帝轻笑一声。
他侧眸一瞥,视线又落在皇室们身上。
太子、皇子、王爷、相侯,这之中关系微妙,又一片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