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走下内书阁外的石阶。
一出门,外面的风掀起她的衣裙。
梧桐最高处的一些枝桠,已被这大风吹得光秃。
纷纷扬扬的树叶,像是要把这世界切成碎片。稀稀落落地打在地上,踩上去步步回响。
霍南君揣着糟糕的心情,踩着落叶回走。一如这阴霾的鬼天气。
想到这一世终究还是避不开与李意的争斗,她就有些后悔。
当初应当再果决一些。不该让李意有接近皇权的机会。
应该一开始就说服姑母,把他拘在北疆。
自己此前还在姑母面前帮他说过话,真是太天真了!她有些懊恼。
虽然过程不同,但冥冥之中许多事,还是重合了前世的轨迹。
就像流水绕了个弯,再次汇成一线。仿佛是老天在嘲笑,企图在囚笼中挣扎的人们。
霍南君就觉得心情愈加烦闷了。
她走在路上。额头上落下一滴水珠,沁凉。接着一滴,两滴……
霍南君停下来,摸着脸上的水珠,下雨了。
淅沥的雨渐渐密集起来,落在湖面上,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霍南君来时没有带上婢女,四周也没有遮蔽之处。
她先将书卷赶紧藏到怀里,再用手挡着额头。
但雨很快大了起来,这雨势,不必等她找到避雨处,也能将她淋个满身湿。
就在她准备小跑回去时,一件宽大的披风从头上盖下。
霍南君惊讶的抬头,却见那侧脸英挺的男子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霍南君掀开披风,冷冷的道:“用不着。”
李意不为所动,将取下的披风,再次揽在她头上,径直道:“前面有一条回廊,我先送你过去。秋雨伤身,最易得风寒。明日是你第一次上朝,总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
霍南君没有动,盯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面磨着屠刀,一面又来示好?你们战场上,也有对敌示好,就能让敌不战而降的说法吗?”
她耳畔是雨水打落在披风上的噼啪声响。
李意也没有急着走。
二人就这么站在雨中。
李意道:“你可以把朝堂理解为战场,但你真正的敌人不是我。我要的是兵权,而非皇权。我们的目的,比起其他党派来说,最不冲突。”
“但你要的是我父亲的兵权,你认为我父亲会拱手相让吗?他戎马一生,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