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罢,转了转眼珠,便顺着她的话说:“回家的话,两手空空多不好呢?起码也得带个男朋友回去啊——正好,我最近有空。”
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真正的原因在于当一个人半边脚踏进了坟墓,便不会浪费呼吸说废话,所以方婷没有较真地问沐安他们什么时侯成为了男女朋友,只是含笑状似默认。
这相约回家的旅程就这样仓促即兴地定下来了。
可惜的是,被强行带走的他没能如约出现在火车站,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方婷解释一句。
世间万物皆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悲恸有时,跳舞有时;花开有时,凋零有时。这个道理沐安不是不明白,他不能接受的是未曾花开,已经枯萎。
偏偏是这个时侯......偏偏......
想到种种天意弄人时,沐安的眼睛不知不觉酸涩起来,他只好闭上眼,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猛地睁开眼皮。
一只戴上了白手套的手用力地盖上了他的嘴巴,把他的气息都几乎堵上了。
这个忽然出现在室内的不速之客俯近了他的耳边,只说:“别出声,我现在要放你走。我解开你以后,拿着通行证往右边一直走就行了,你会经过三道门,最后一道门直接通往外界,有多快跑多快。”
霎时,沐安身上所有的束缚都被解开。
沐安禁不住打量眼前的人,这是一张难以准确形容的少女的面容,单看面相是娟秀的,只是双目却冷傲异常,就像看进了一双用精密零件制成的人工玻璃眼球一样,美而不具备灵魂,直教人寒彻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应否相信眼前的人,下意识便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少女将眼睛一翻,似乎为他强加自己身上的善行感到可笑似的,又不耐烦地催促道:“再说废话就真的来不及了,走吧。”
沐安自知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离开这里,也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自己会变成实验室的活体解剖物还是被注入奇怪疫苗的白老鼠。
他不再犹豫,拾起少女留给他的通行证,按照她的话,一直往右走,他和任何一个逃命的人一样,走得坚决,头也不回。
那少女冷静地步出房外,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皮相下藏着的是陆双双炙热的复仇之魂。
她给沐安的通行证,是刘东的。
她早就在电脑做了手脚,关掉了这一带的监控系统。
她知道假如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