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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爽把一根紫色的丝带偷偷地放进了童童的书桌。丝带是姐姐的,早上出门的时候陈爽趁姐姐不注意顺手牵羊装进了屁股荷包。童童喜欢把头发用丝带扎起来,这根紫色的丝带一定会让她惊喜万分。陈爽是想说对不起的,可是面对面他决计说不出来,那么间接一点,用一种更委婉含蓄的方式表达歉意未尝不是个好主意。以他对童童的观察,他认为这个办法更容易让童童接受。童童是要强的、骄傲的,也许她会将面对面的道歉看作一种强者的示威,或者当成一个让人放松警惕的陷阱,她会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并全副武装。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是陈爽乐意看到的,所以对自己想出来的好办法陈爽不免心生得意。他不想和童童为敌,虽然他对骆章说自己满不在乎,可是他心里清楚,他在乎,而且非常在乎。童童似乎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童童的眼睛很深,如同隐匿着无数珍奇的秘密城堡,给人一个遐想的空间。陈爽从来没有如此在乎一个女孩,所以这样的转变让陈爽奇怪并且迷惘了。他不去想这种转变意味着什么,虽然这种转变肯定有所寓意和指向,一种模模糊糊混沌暧昧的感动,或者其他。
上政治课的时候童童发现了这根丝带,陈爽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为避免显得过于急切,陈爽用课本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面朝前,用眼角的余光收集着童童的一举一动。他的伪装被证明是掩耳盗铃,因为童童的目光碰巧和他有了一次深切的对视,他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童童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不知道她对这份意外的礼物作何感想,还好她把丝带收起来了。陈爽重新向童童投去眼角的余光时看见她把丝带放进了文具盒里,这表示她接受了他的道歉,他的补救行动卓有成效。陈爽心里踏实了。那节政治课是陈爽所听过的最精彩生动的一堂课,什么劳动力、生产力,他以前觉得最枯燥乏味的词汇一时间都变得悦耳动听,归根到底就是因为童童把那根紫色丝带放进了她的文具盒。
午饭时,骆章注意到陈爽的满面春风,就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的样子像很开心吗?
像科科功课都考了满分。
屁!陈爽说,那有什么好开心的?他自己不会承认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打算掩饰。是的,一个新的世界向他开启了一扇窗户,一些陌生而神秘的景致初现端倪,看不真切,却**着你的热情和智慧。你渴望进入,深刻体会。你渐渐地不能自己。
陈爽心中燃起的一股甜蜜火焰在下午遭到了灭顶之灾。下午,当他踌躇满志地坐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