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骆章不相信童童就这样和陈爽完了,他问童童这是不是真的。童童反问骆章陈爽真是这样说的?当骆章肯定地回答她时,童童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这样吧,这对我们而言可能更好。
你不觉得可惜?
为什么要可惜?童童回答说,一件事因为某个原因结束了,这个原因必然是理由充分的。像一支舞蹈收尾的动作,你必然选择这个动作,因为这个动作必然是最恰当的。
骆章领悟不了童童的比喻。骆章说,我不懂。
我也不懂。童童叹了口气,说,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懂,我们不懂我们说过的话,可是我们还在说话;我们不懂我们自己,可是我们还在做自己。谁能懂得那些道理呢?十六岁只能说十六岁的话,做十六岁的事,懂得十六岁的人生。我们还太小,有些东西我们负担不起。
23
他回到了陈爽身边,也许可以说是陈爽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带着危险和诱惑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拒绝不了陈爽,虽然他试图拒绝,可是陈爽早已成为他的网,疏而不漏,离不开逃不了。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俘虏,已经失去和自己作战的勇气。
那微妙的情绪折磨着他,叫他不得安生。它存在了多久?谁允许它的存在?骆章在日记中泪流满面,为自己的无能无力惭愧不已。十六岁已经懂得了一套合乎社会规范的道德和伦理准则,对和错,正与邪,美好与丑陋势不两立,不容协商。他早已滑入反面的泥沼,可恨的是他竟无力自拔。堕落原是轻而易举,他被自己打入了痛苦的地狱,而那痛苦为什么又搅拌了蜜汁,像一种哆哆嗦嗦的幸福,不敢承认却又无力否认。
只有日记是忠诚的耳朵宽容的眼睛,它见证了他的沉沦和忏悔。他在日记中写下他的沉迷和快乐。他说陈爽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比什么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