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童童兴趣盎然,那些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七八千米吧!陈爽随口答道。
胡扯!童童顿了陈爽一眼,转过头,又问骆章,你说呢?
骆章仔细地想了想说,七百四十米。仿佛为了确定一下,他又重复着说,是七百四十米没错。
童童惊讶地望着骆章。陈爽说这些问题你是考不倒他的。骆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点脸红。陈爽说这还不算什么,他甚至知道山顶的阿育王寺建于何年何月,第一个主持是谁,都有哪些身平事迹。不信你可以问他,看我有没有撒谎。
我相信。童童说。她把目光转移到脚下,石阶上生长着紫褐色的苔藓,滑溜溜的。有些鸟儿在林间活动,那啼声被放大了似的,反衬出空山的幽静。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童童大叫走不动了。童童说真累,小腿肚都抽筋了。
他们停了下来,在一小块空地上。一个人施施然地从山上下来,穿着青布袄,额头缠着一块黑布,普通的山地人装束。这人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又施施然地向山下走去。
我真佩服他,童童望着那个人的背影说,这么陡的路他却如履平地,我就不行。
这有什么,我也可以的。陈爽说。骆章发现,在童童面前,陈爽的表现欲显露无遗。他总在试图证明什么。他怕被童童看扁。
对他的话,童童淡淡一笑。休息了一会儿,童童突然说我有点冷了。这半山腰的浓荫阻止了阳光的深入,山地的湿气随云岚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童童的热情仿佛冷却了,她换了一种冷漠的口气说,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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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周末秋游,因为童童的临时变卦半途而废,这里面是有原因的,而陈爽却搞不懂这个原因,他只能解释为童童的多变。童童是多变的、难以捉摸的,她有时候是你的骨中骨肉中肉,有时候却又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是一道光,因为流动而不可名状,她在与你无限接近的同时又理智地保持了一个抽身而退的空间。她无法被占有,她只肯让你欣赏和崇拜。她是一个危险的集合,一杯你明知有害却欲罢不能的毒酒。她是海,多情而无情;她是风筝的线,给你自由又拴住自由;她是太阳,赋予光明却又刺瞎你的眼睛。陈爽已经知道,童童是他不能驾驭的,而这恰恰是童童的魅力所在。他因而越发地依赖童童。童童的每一个眼神都让他揣摸不已。在从玉龙山回来的路上,童童的眼神像一个沉甸甸的谜题,他怕猜不出,更怕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