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宁衬衫上的扣子被崩掉了好几颗, 外面骤然响起的枪声却让男人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 他警惕地回过头去:“什么动静?”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安怡宁还没从刚刚心里涌上的那种巨大的绝望中缓过神来。
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进来的灯光打到门槛上, 安怡宁的心理防线在看见进来的是谁的时候,立刻就崩溃了。
安捷一眼看见里面的人, 绷得紧紧的脸上瞬间划过一道裂痕,他手上没有片刻停顿, 好像在这个距离里, 连瞄准都是多余的,几乎就是抬手扫射过去,哀号声在不大的小屋子里响起来。几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蹲下去, 每个人的左腿上都被开了个洞。
最恐怖的是, 有人看得分明,这些血洞的位置竟然在同一个位置!
门外那些还想要挣扎反抗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见这个匪夷所思的男人匪夷所思的枪法之后,心里突然升上一股寒意。
翟行远却来不及注意安捷打了谁、打到了哪里,看也不看地上哀号的人,一言不发地向安怡宁冲过去。
安捷脚步顿了一下,居然往旁边让了半步, 让翟行远先过去了。
翟行远把自己的外套拖下来裹在安怡宁身上,一把把她抱起来。
安怡宁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她也不出声音, 就是眼睛里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眼神有些涣散。翟行远吓得不轻,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掰过她的脸,面对着自己,声音压得又轻又柔和,像是怕动静稍微大一点就吓着她似的:“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安怡宁还是不吭声,缩在他怀里拼命流眼泪。
这女人平时彪悍得很,心情不好的时候逮着谁呛谁,一张嘴能把人噎个跟头,上房揭瓦无所不为,活蹦乱跳得像个小豹子,翟行远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柔弱可怜的样子,心里恨不得把地上那几个人生吞活剥了。
安捷沉默了一会,走到满身纹身的男人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人本来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喉咙动了动,发不出声音来了。
安捷伸出脚尖,踢了踢他,淡淡地问:“你用那只手碰得她?”
男人“咕嘟”一下咽了口唾沫,在安捷的目光下忍不住缩了一下。
安捷突然笑了一下,抬起脚,一脚踩在他被子弹打穿了的左腿上,骨头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