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面色又沉了两分,回想起当初夏管家向他回话时那笃定的语气和神情,甚至还主动在他面前发誓,绝不是撒谎,反而还有一种“幸亏天意如此”的侥幸。他当时深信不疑,听到这个消息心神俱碎,后来俗事缠身,也就没有再派人前往查探。如今想来,夏管家那么笃定的语气,显然是认定邵心萍已死,可是实际上,她却没有死,那么他到底为何会如此笃定?
计侯爷默不作声,只听得甄钰又有些疑惑不解的轻笑道:“倒是奇怪,邵阿姨怎么让宝儿姑娘姓‘郑’呢?”
计侯爷听甄钰这话仿佛有怀疑邵心萍改嫁、宝儿不是他女儿的意思,忙回神解释道:“心萍的娘姓郑,唉,她也许是怨我吧!”邵琬清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心萍不曾改嫁,她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惦记着他,他不容人哪怕只有半分玷了她的名声。
甄钰双目尽显同情,十分认同的点头叹道:“是啊,隐姓埋名必有苦衷的,不然,邵阿姨何必如此委屈宝儿姑娘!”甄钰说完这话,向计侯爷陪着笑了一笑,屈膝微微福身道:“侯爷您请便,侄女出来的久了,该回去了!”
计侯爷一时也未多想,苍白的脸上勉强挣出两分笑容,抬抬手点头道:“去吧!”
甄钰微微躬身点头致意,转头缓缓去了。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他是个聪明人,许多事情要查起来,也比她方便得多。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计侯爷一时有些怔忪,心头猛然划过一道亮光,顿时脸色大变,脚下重重一顿,几欲站立不稳。
邵心萍对他的心始终不变,宝儿又是他的女儿,她却不让她从他的姓,难道真的是有苦衷?隐姓埋名?为何要隐?为何要埋?与其说是对他怨恨,细细想来,倒更像是在逃避躲藏什么……
计侯爷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脑子里揉成一团乱麻。许多原本清晰的思绪反而又变得绰绰约约起来,且有些线索,下意识的,他不愿意深入细究,因为那般的结果,是他所不愿意,不忍亦不敢相信的。
计侯爷一直在广恩寺待到暮色降临,方下山回府,一路上仍是这般若有所思。
刚刚回到侯府,更衣净面毕,西宇便上前陪笑禀道:“侯爷,夫人那边打发人来瞧了几次了,今儿请侯爷过去正院用晚饭。”
这是计夫人有事要同他商量惯例的语气。只不过,因为邵琬清这件事,加上一些前头旧怨心病,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貌合神离,这么久以来,计夫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急着要找他。
计侯爷神情滞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