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骆闻舟收敛了方才故意逗人乐的欢脱语气,声音沉了下来,“重点是,老杨的膝盖从此落下了伤,他人又胖,上了年纪之后越发严重,阴天下雨发作得比天气预报都准,能不走楼梯绝对不会走楼梯。可他却是从菜市场买菜回家途中,在一个过马路的地下通道牺牲的,那里五十米之外分明有人行横道。”
腿脚不好的中老年人都会有意识地避开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哪怕多走一点路,杨正锋当时是从菜市场往家走,那老男人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逛菜市场和回家做饭,这段路他隔三差五要走一趟,不可能每天放着人行道不走,非得挑战自己膝盖的承受能力。
“为什么他当时会走地下通道?”骆闻舟在鸦雀无声的客厅里轻轻地说,“通缉犯躲藏的位置在很里面,地面经过的人根本不可能看见他。我想不通,甚至偷偷去查了他当时的通讯记录——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身上那手机的通讯记录非常干净,除了他自己拨出的那一通请求支援的电话,前后几天之内,连个可疑的推销诈骗电话都没有。”
“买菜回家,途中碰到通缉犯,老警官还曾经打电话请求过支援,”费渡说,“还有吗?”
“有目击证人,”骆闻舟说,“老杨身上只有一把芹菜和一袋肉馅,手无寸铁,本来没有贸然行动,是因为有个牵狗的老太太正好经过,不知怎么惊动了那通缉犯,眼看路人有危险,他才冲上去的。”
“通缉犯呢?”
“通缉犯精神不正常,问不出什么。我们调查过目击者,没有问题,周围居民证实,那老太太就住附近,每天都从那经过,到对面公园遛狗。”
巧合、无懈可击的前因后果,死于见义勇为的老刑警,完美的意外——
“这疑点我跟局里提过,”骆闻舟说,“同事和领导都配合过一起调查取证,最后一无所获。你知道,这样横死的人,亲戚朋友往往不能接受,常常会臆想出一个假想的凶手,好让自己的悲痛有地方发泄……”
费渡接了话:“就像当年我一样。”
“像当年你一样。”骆闻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费渡下意识地一抽,却被男人更紧地握住,“从那件事之后,我才隐约觉得,你当年那么激烈的质疑你母亲的结案报告可能是有根据的,但是费渡——”
骆闻舟抬起头看着他:“你可以永远记着她,永远不放弃真相,但是不能把自己困在里面,我那天有句话忘了跟你说,其实……”
费渡用了点力气,强行把手抽了回去:“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