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也扛不住这个跌哇。
至于东家在丝价最高点把丝借出去,让人家三个月后还丝的事儿,更是谁都不敢提一句。这已经成了金陵商界的一大笑话了!
堂堂苏州商会会长,号称精明过人的刘正齐,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徽州小子给办得这么明白,耍得这么惨!
所谓‘钻天洞庭遍地徽’,苏商和徽商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的两大商帮,而且生丝和丝绸生意素来由洞庭商帮把持,徽商逮到机会,肯定会大肆渲染此事,来证明徽商就是比苏商强!
这对刘员外角逐下任洞庭商帮会长的梦想来说,将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枯坐了好一阵子,刘员外才咬牙扶着太师椅的月牙扶手起身,嘶声吩咐道:“备车,去鼓楼外大街!”
丝价暴跌已非他能控制,他现在要做自己能控制的事情——让唐友德立即还丝,或者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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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记南货铺。
当掌柜的禀报刘员外求见时,唐胖子正带着儿子在库里盘货。
“没看我忙着吗?让他等着吧。”
唐胖子丢下一句,便继续干他活去了。
他得抓紧理出个头绪,让儿子早日一并接手,好抽身去主持小仓山的那一摊。
但刘员外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见到唐胖子。
他在店里等了整整一下午,天黑时伙计要打烊,刘员外还是赖着不走。
没办法,唐胖子只好出来见他。
两人已经打了好些天的太极,也没什么客套话好讲了。
“这不还有二十多天么,你急什么啊?”唐友德在主位上坐下,没好气的说道。
“急什么?!”刘员外一听就跳脚了,高声叫道:“二十多天后,丝价还不知跌到哪去呢!”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啊?咱们生意人以信为本,得按契约办事儿啊。”唐友德捂着耳朵,一脸嫌弃。哪还有借丝时的小媳妇模样?
“你少来这套!”刘员外也顾不上形象可言了,一脚踏在官帽椅上,戟指着唐胖子喝道:“你好意思说信义?你们当初就他妈存心骗人的,你开的工场在哪?买了一台织机吗?雇了一个工人吗?”
“雇了,买了,也开了。只是不在南京而已。”唐友德摊摊手,耍赖道。
“放屁!”刘员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道:“你他妈转手就卖了!”
唐友德比刘员外还高还胖,当年行商时还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