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厚道的为对方开脱道:“你们被比下去了,也不要灰心,毕竟一个区区解元,怎么能跟我儿子相提并论呢?”
“……”浙江的举子还没见过这等狂的没边之人,一个个气极反笑,指着赵守正道:“来来,先把词亮出来,再吹牛不迟!”
“那你们听好了。”赵守正便清清嗓子,高声吟道:
“十二楼前生碧草,珠箔当门,团扇迎风小。赵瑟秦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
仅上半阙出来,秦淮河内外众人便轰然道:“比下去喽!”
那黄解元也白了脸色。人家这词写此地绘此景,举重若轻、大巧不工,顿时就显得他那首矫揉做作、匠气十足了。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
待到下半阙出来,一众公子王孙、女史歌姬全都鸦雀无声了。
淡粉楼上,郑燕如捂住了嘴,眼圈含泪默默重复道:‘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这分明是写给我的啊……
非但郑燕如,临近河楼中、河面画舫上的女史们,也有同样的感怀。
‘这分明,是在写我……’
‘刘郎你这薄幸人……’
‘这词人,怎会如此懂我们这些秦淮女史的心啊?’
对这些秦淮女史来说,这首《蝶恋花》还要胜于之前那首,因为那‘最是人间留不住’再好,也不是写给她们的……
沉吟半晌,郑燕如缓缓拨动琴弦,唱起了这首不一样的《蝶恋花》。
“十二楼前生碧草,珠箔当门,团扇迎风小。赵瑟秦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
裁判都已经开唱了,比较还有什么意义?
黄解元等人勉强等郑燕如唱完,便草草拱手道:“甘拜下风,咱们明年春闱再决高下!”
“写文章你们一样不是对手!”一众应天举子趾高气扬,胜利者自然可以随意抖威风了。
在迟来的喝彩声中,浙江举子的画舫灰溜溜钻空跑路。临近河楼的女史们打开窗户,将一簇簇鲜花掷向赵守正所在的画舫。
一时间烟水缥缈,花瓣飞舞笼罩着应天举子们的画舫。
“这是女史们,竞相邀请兄长上楼一叙呢。”唐鹤征与一众同年,满脸羡慕的望向赵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