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家待得好好的,骤然收到恩师加急送来的信函,匆忙收拾行礼赶回荔城。 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 秦绍要是在荔城出了事情,他觉得自己要向恩师以死谢罪了。 幸好,秦绍这熊孩子安全过来了。 顾央从袖中掏出一叠信纸,信纸上的字迹是秦绍非常熟悉的——祖父的字。 祖父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风流飘逸,但秦绍刚才余光一扫却发现字迹透着罕见的锋锐。 由此可见,祖父写这些内容的时候心情如何。 秦绍默默低下头。 顾央敏锐注意到秦绍的装扮和神色,便知道他这段时间应该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色也晚了,实在不适合探讨“顾央这熊孩子不顾家中长辈跑到即将开战城池作大死”的问题。 “府上已备下客院,你们先去洗漱歇脚,有什么事情待来日再谈。” 秦绍闻言松了口气。 这时候,顾央才有多余精力关注另外两个半大孩子。 恩师信函上提过申桑,据说是秦绍在天门书院交好的同窗,为人行事稳重,思虑周全。 不过,上面并没有提到第三人。 这第三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儿。 虽说时下男女风气没有前朝保守,女子地位也比以往高了许多,甚至连天门书院这样的地方也放款条件收了女学生——但,顾央还未听过有哪个女学生跟两个男学生同行游学的。 暗中观察,顾央便判定裴叶不是书院学生。 尽管天门书院创立宗旨是让天下学子有书可读,不论贵贱皆可入学,但那是第一任山长的宏愿。第一任山长仙逝,出人头地的学生反哺书院,尽管是好心,也让书院成为五院之首,总归是变了味。聘请的老师要钱,书院其他人也要恰饭,书院生源就不可避免地有了门槛。 裴叶不符合天门书院的招生条件。 秦绍的回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顾央听到秦绍和申桑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仗着自己学了两招剑招跟“凤家军”的人怼,他险些让茶杯中的茶水溢出来。若非裴叶,顾央不知道要去哪里捞恩师的宝贝孙子。 运气好也许能捞个活人,运气不好也许就是具尸体。 顾央给裴叶行了个郑重的礼。 裴叶不懂这些人的社交礼仪,但别人跟自己说谢谢,于情于理也该回一句。 “顺手而已。” 这就是她的回答。 若不是那一支“凤家军”跑到筱绿村庄大闹,裴叶碰见了也未必会管。 秦绍:“……” 申桑:“……” 二人有些见鬼地看着她。 顾央可是名扬天下的大佬,他的礼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裴叶不仅没有诚惶诚恐,反而一副“我肯受你的礼是你的福气”的气势,出人意料。 顾央没觉得被冒犯。 只是余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