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摇头拒绝。 “还不肯回来,怎么,你真在自由军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了?” 关于顾家嫡系大少爷为何不好好继承家业反而跑去加入自由军,里边儿的陈年旧事有些多。 归根结底还是顾韶跟其他人的思想不太一样,他与他人的共情能力太强,总能被不幸的事情影响,继而产生同情心。 这点,顾二爷非常清楚。 在侄子眼中,给予他一切的家族,在他眼中是制造罪恶的罪魁祸首。 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出身带来的所有特权,学习先辈,一代一代地醉生梦死。 年幼的顾韶曾问自家父亲。 为何贫民窟、普通区以及富人区差别会这么大? 那些人做错什么了吗? 父亲斥责他想得多。 他生来就是顾家长子,天之骄子,从根源上、血统上就跟那些低贱的人不一样。 【……那些人都不配跟我们一样被称为人,他们就是畜牲……】 不知是谁跟他说过这话,顾韶记不得说话的人的模样,却深深记得那人不屑又轻蔑的语气。 顾韶又问。 【如果我不是出生在顾家,而是普通人……】 那人便冷笑着嘲讽:【那你就是最低等的贱民,我一弹夹打死十几二十几那种……】 顾韶听了生不出庆幸,只觉得浑身一冷。 他不是幸运儿,他是幸存者。 身边人都享受着出身给予的特权,连同胞弟弟七八岁也暴怒打死过家中的女仆,用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让死亡变得漫长而恐怖。所有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唯独顾韶被吓得呆愣原地不敢再亲近这个胞弟—— 胞弟明明做错了! 但父亲不仅没有斥责、纠正,反而薄凉说那个女仆不长眼。 他曾见过父亲搂着那个女仆,说她是甜心小可爱,也曾撞见他们衣衫不整…… 二叔告诉他,他父亲跟女仆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女方大概是排行不知第几的小N。 两个人有身体关系。 但她被胞弟生气打死的时候,他却从父亲眼中看不到半点儿多余的感情…… 冷漠而空洞。 当他疑惑质问,二人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他做错了吗? 他说错了吗? 唯独家中的二叔跟他说没有。 【小子,你是顾家难得的、罕见的正常人了。】 二叔能理解他内心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彷徨,让顾韶有种碰见同伴的安心感。 后来父亲暴毙,二叔上位掌权,不少人都怀疑是二叔做了手脚。 即使胞弟顾韵不止一次猜测二叔有问题,顾韶也从未怀疑。 二叔跟顾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某日,他看到有关自由军的消息,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仿佛旅途中的迷路人隐隐约约看到了路标牌那般狂喜。 顾韶疯狂搜集自由军相关内容,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