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咎,你看看,朕这脚到底是怎么了?刺骨钻心般地疼。”
坐在车中,秦始皇任由太医陈无咎捧起自己的脚,陈无咎动作很小心,战战兢兢,像是捧着最为珍贵的玉璧,用手轻轻捏了捏揉了揉后,对秦始皇笑道:
“陛下,只是小毛病,没什么大要紧,恐怕是一路太过疲倦,被寒气所侵。臣这就去制备药汤让陛下晚上浸泡,等去了县邑城郭,在行宫里将养休憩几日,慢慢就好了。”
秦始皇却不太高兴:“在咸阳时,汝师夏无且说,我之所以腿脚不舒适,是因为总是静坐劳碌,多走动走动,就像是铁剑上生了锈,得磨一磨,几日便好,如今已从咸阳磨到胶东,却越来越疼!”
眼看皇帝动怒,陈无咎连忙俯下身来,心里慌兮兮,耳畔仿佛响起无休无止的雷霆,全身五万六千个毛孔骤然收紧,怕一不小心就跌到深渊里去。
他心里也叫屈啊,夏无且的意思是,皇帝的确劳碌过度,需要休养,但皇帝出门却不只是游山玩水啊,每日该批阅的奏疏一点没落下,如此一来,反而加重了工作,这要是能将身体养好,那才奇怪呢
“罢了,下去罢。”
秦始皇一挥袖子,将陈无咎赶下了马车,无人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今年四十四岁了,富贵尊荣的生活并没有让皇帝身体康健,腿脚一入冬便刺痛不已,左耳弱听也日益严重,药石诊治只能管一时,不能彻底治愈。
皇帝能感受都,自己的身体在一日日的衰老,当他东巡路过骊山陵时,看到自己的陵寝已经完工小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死亡,就像这骊山陵的工期一样,距离他似乎越来越近了。
秦始皇无畏任何事,除了死亡。
如果说,几年前寻仙求药只是顺手为之的话,从这次出巡起,秦始皇开始将它们视为极重要的事!
既然月氏已经扫平,通往西域的道路已打通,秦始皇便让乌氏倮派商队前往楼兰,开始一点点探索访问西域诸国,同时寻找“西王母邦”和“昆仑之墟”的下落。
西方如此,东方秦始皇也不欲落下,毕竟方术士们讲述的成仙理论,虽不如西王母,但依旧很诱人。
皇帝虽然心中仍有怀疑,但万一是真的呢?
泰山封禅,儒生诽谤一事,让秦始皇意识到,想要真正的统一天下,少了十年二十年恐怕很难,但他还有那么多时间吗?
对不老不死的渴望,随着年岁日益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