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忙上前问道:“母亲身体如何?”
“老身无碍!”吴国太微微摇头,转身拿开枕头,打开床头暗格,取出一只锦盒递过来,言道:“此乃我多年炼制的解毒丹,用鱼油龟胆制成,寻常毒药都能治疗,可先服用。”
孙权双手接过,关心问道:“孩儿年轻体壮,些许伤势并无大碍,母亲不必过于挂怀,若因此患病,反叫孩儿心愧难安。”
吴国太温柔一笑,对孙权的孝心十分感动,轻叹道:“吾儿勿忧,吾于江上昏倒,乃是诈病,为骗过百官而已。”
“啊?”孙权大惊,疑惑道:“孩儿已还江东,母亲又何必多此一举?”
吴国太盯着孙权,眼里的温柔渐渐消失,换做清冷神色,缓缓道:“吾若不病,如何叫尚香回建业,诓刘琦下江东?”
孙权耸然动容:“母亲何出此言?”
吴国太问道:“汝可知为何北伐屡次失利?”
孙权神色一阵尴尬,咬牙骂道:“本要大功告成,谁知司马仲达卑鄙诡诈,两次坏我大事,天意弄人呐!”
吴国太却道:“仲谋此言差矣,我军被水所淹,非战之故。”
孙权神色稍微缓和,问道:“母亲有何高见?”
吴国太言道:“以我之见,乃因江东兵卒不善陆战,而淮河以北利于陆战,不利水战,我军不得地利,安能取胜?吾儿自领江东,以三江之固守土,袁术、刘表、曹操皆不敢下江南,皆因我水军之盛也!汝纵得徐州之地,曹军大举来攻,若无水军策应,恐亦难守住。”
孙权捻须沉吟良久,吴国太今日之言,竟与吕蒙先前所论相近,若非他们兄弟几人从小常向二夫人讨教事理,今日定要大吃一惊。
吴国太又道:“今曹贼北遁,曹丕远不如其父,更无仲谋守土用人之能,先失关中,又迁都邺城,已然动摇根本,恐非刘琦对手。一旦刘琦得势,若以今日局势,起益州、荆州兵马顺江而下,谁能挡之?”
“嘶——”孙权倒吸一口冷气,旋即又摇头道:“刘琦为我妹夫,孩儿与他多次结盟,共同破曹勤王,匡扶朝廷,怎会反戈相向?”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吴国太郑重言道,“就算果如你二人盟约:除灭曹氏,勤王兴汉。那刘琦乃刘家子弟,中兴之功理当封王裂土,垂名后世,甚或受禅为天下之主,此皆刘氏宗族之事,吾儿不过外戚藩臣而已,安能独领江东之事?若不从命,反落得背反骂名,若从之,失却基业,将来有何颜面去见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