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木楼遮挡,这地面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响亮的蛙叫虫鸣这会儿听起来就好像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什么妖魔鬼怪,再看看周围那些黑影重重的木楼轮廓隐约在星空下好像奇形怪状的巨人,恐惧感甚至比疼痛更想引起尖叫。
换做以前,也许赵倩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可这会儿却只是使劲拿袖子抹了下脸,就那么蹲坐在地上慢慢的伸腿去探,就那么半坐在地上蹭,挪动得那叫一个慢,但总归是慢慢的在朝着湖边去了……
其实留在木楼上的纪若棠也没多轻松。
看赵倩下楼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等听见那牛叫,接着赵倩哎呀一声就没了音讯,站在木楼上的她就算看着五瓦的白炽灯,也觉得周围阴森森!
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跑到石涧仁的床边去,下意识的握住那只汗津津的手,可和往日立刻就能那手掌上获得无穷力量支撑不同,今天的手软绵绵的,甚至连呼应握住她的小手都做不到。
山里的寂静是一种城里人难以想象的安静,那种安静能忽略虫鸣蛙叫,产生一种好像耳鸣似的反作用力来堵住了耳朵,也就是寂静得不那么现实,这跟石龙镇一直在咆哮的河边安置点有很大区别,而且那时候无论何时都有很多人在周围啊,随时都能看到那个让自己安定的身影,而现在仿佛还要自己去保护那个失去知觉反应的他了。
女人对黑暗总是有种男人很难想象的恐惧。
昨晚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抱上楼睡觉的糖糖这会儿才体会到好像全世界都只剩自己的感觉,抬头看看那唯一亮着的白炽灯,却现有密密麻麻的蚊蛾在盘旋飞扰,更有不少似乎还在朝着自己冲过来!
女人还天生很怕各种小虫呢!
女人嘛,总归是感性的,连电视剧都能酝酿情绪哭得稀里哗啦,面前这样的场景终于还是把糖糖吓着了!
其实除了母亲遇难的消息,她这一辈子还没经历过什么恐惧,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都有石涧仁帮她支撑遮挡,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假如身边的男人不能给予自己力量了,当自己终究还是要独立面对这个夜沉如水,到处都黑暗一片的世界时候,原来自己多么单薄,多么脆弱!
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抱住了石涧仁的肩膀和头,使劲摇晃他带着颤音催促:“阿仁……阿仁,你醒醒,我怕……”
石涧仁肯定是属于醉酒以后人品都是最好的那种,沉得跟头猪一样,绝对没有酒后乱性的不受控制,怎么摇都一动不动,纪若棠偶然一下松开手他更是浑身散架一样摔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