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暖烘烘的热气将檐下的花蕊幽香吹拂而来。皇帝一身厚实的明黄锻袍,肩上还披着墨蓝金丝缀暗纹的褂子,盘膝歪在炕桌上看奏折,见青橙进来,直了直腰,道:“可是有事?”
众人忙屈膝请了安,舒嫔在旁侧伺候笔墨,亦向高妃福了福身。青橙心里千言万语,碍着有旁人在,未能太过表露,轻声问:“可好些了?”她是极忍耐着,可话一出口,还是叫人听不顺耳。皇帝并未看她,道:“你们不必担心,朕并无大碍。”又道:“都坐吧。”
高妃在说什么,青橙竟是半句也没听进。她隔着陆嫔凝视着皇帝,他面色略略显得苍白,也不似平日那般威武,但黑珍珠似的一双瞳孔依然风采奕奕,叫人见而忘俗。他扔了手上的奏折,他眉头微微蹙起,他太阳穴上爆出青筋,他唇角紧抿,他怒极了...
皇帝低沉喝道:“大胆!”
青橙胸口倏然一紧,仿佛从梦里惊醒,再看高妃、陆嫔,都已跪至地上。高妃声声笃定,道:“此事千真万确,臣妾将那红枣糕交予御医院的吴大人瞧过,确实含了红花,绝没有冤枉娴妃。”陆嫔从没历经如此阵仗,早已胆颤心惊,惶恐道:“臣妾觉得枣糕太酸,才没有吃完,当日若是全吃完了,真是连证据也没法找,手段实在高明!”
舒嫔头一次撞见圣怒,满殿的人都跪着,她亦跟着跪下。过了半会,才发觉苏贵人还淡然坐在高杌上,仿若无事一般。她小小年纪,平白受了委屈,甚感忿忿不平,又不敢擅自站起,便对青橙生了股莫名的嫉恨。
皇帝浑身酸痛,嗓子燥得发疼,他扬了扬脸,嘶哑道:“倒碗茶来。”
所有人都跪着,没人在跟前伺候,青橙遂起了身,从青玉案上倒了碗清*茶,呈予皇帝。殿中很静,日光稀薄,里里外外跪了满屋子的人。
皇帝看了看青橙,低声道:“你来瞎搅和什么?”
青橙睨了他一眼,微不可闻道:“我担心你呀。”弘历本在气头上,底下的人越是唯唯诺诺,越是让他火冒三丈,都说让他保重圣躬,保重圣躬,可没一个人消停。忽而见青橙娇言软语,乌目朱唇,心尖上一酥,不由脸上也跟着缓了七分颜色。
皇帝润了喉,道:“皇后躺在病榻上还未好,切不可去惊扰她,免得落下病根。”高妃听得皇帝语气不似先前,轻吁了口气,道:“臣妾谨记。”皇帝道:“既然你已牵扯到此事,就交由你去查罢。”高妃欣喜,还未谢恩,皇帝又道:“一不允用私刑,二得顾着娴妃身份。”
高妃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