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芷烟笑道:“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主子若能倚仗着纯主子,绝不会错。”
皇帝兴致颇高,喝过青橙煮的茶,又让吴书来去养心殿取了女儿碧螺春,两人烹了大半日的茶,到了晚上,不仅腹饱,还有些难以安寝。皇帝揽着青橙,两人相依相偎半坐在暖榻上,烛火跳跃,将花枝斜影照在帷幕上,涟漪微漾。皇帝道:“皇后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说是心情积郁所致。朕想过完年,开春就带她去木兰围场狩猎。”
青橙心里百转千回,有一万句不肯,却只低声问:“去呆多久?”皇帝道:“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月两月。”青橙将脸挤在他的腰间,双臂紧环,道:“你舍得我么?”皇帝听她话里有几分苦楚,语气愈发低缓下去,道:“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永琏离去,她的悲恸不必朕少,只比朕多...”青橙忽而道:“你去吧。”
皇帝眉心舒展,唇角掬起笑意,拍了拍她的背,道:“怎么又不吃醋了?”青橙用脸蹭了蹭他的腰,柔软的江绸中衣磨在颊上,微微的酥疼,竟让人生出眷恋。她道:“我也是女人,自从有了身孕,总觉世上所有的小孩都该是令人疼惜的。好歹,二阿哥也唤过我一声娘娘。”皇帝欣慰,道:“你放心,宫里的一切朕都会安排好,必不让别人来搅扰你。”
青橙嗯了一声,闭上眼,安然的倚靠在皇帝身上,任由睡意渐渐漫过心头。皇帝瞧她睡着了,又蹑手蹑脚的起了身。浙江总督发了六百里加急的密文,为了哄她睡觉,生生的耽搁了半个时辰。吴书来早早候在外屋,见皇帝出来,连忙拿着袍子、大氅上前,麻利穿戴了,便坐了暖轿回养心殿。到了半夜,皇帝连连召见张廷玉、鄂尔泰等人说话,待忙完,已是天光大亮,他只稍稍眯了半柱香的眼,又叫起至乾清门听政。
到了除夕,青橙扑了寒,太医又不敢随意用药,只得昏昏沉沉的熬着。皇后下了懿旨,允许她不参加宴席,并免了觐见请安之礼。皇帝闻之,甚感慰藉。他连着数日都很忙碌,除去受外疆使者、亲王大臣朝拜,还要依着祖制往各处祭奠,即便如此,也会日日遣人去翊坤宫问话。过了小半月,至春上,青橙方转好。
元宵节宴后,皇帝酒醉微醺,守着宫制,往长春宫宿寝。月光如水,天际繁星如点,皇帝坐在肩舆上,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大半。皇后早早迎了出来,她穿着单薄的胭红妆花绣凤凰雀鸟的袍裙,髻上缀着牡丹金步摇,纤瘦羸弱,令人怜惜。皇帝下了舆,挽住她的手,只觉寒彻透骨,忍不住道:“你该好些保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