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日的秋雨连绵,太后痹症疼得厉害,腿上胀痛难忍,便免了众人请安。皇后原打算躬身在太后榻前尽儿媳之孝,可太后习惯由娴妃伺候,故皇后只在寿康宫呆了半日,就被太后请回了长春宫。皇帝慈孝,每日早晚都必往寿康宫请安,太后有意撮合皇帝与娴妃,命娴妃亲自伺候皇帝喝茶净脸,见面三分情,慢慢的,娴妃便复有承宠。
一日黄昏,树枝光秃秃的在狂风里摇摆呼哧,满地枯枝落叶,被风吹得席卷飞扬。宫里还未烧地龙,海安哆嗦着将里外的门窗都关紧了,道:“天气真冷,保不准晚上要下雪粒子。”见青橙歪在炕上看书,身上盖着蜜合色花卉纹薄毯,问道:“主子,你冷不冷,奴婢去库房取些去年的银炭来。”
青橙抬起头,道:“我盖着毯子,倒不觉有多冷。去年的银炭怕是不多了,你叫人去内务府问问,何时才能有火龙,呆会子皇上来了,屋里冷冰冰的,可不好。”
海安应道:“奴婢才叫人去问过了,只说今年冬天来得早,进贡的银炭还没拨来,去年剩的一些,需供着寿康宫、养心殿和长春宫,再有嘉妃和愉贵人房里拨了些,旁的谁也没有。”顿了顿,又道:“皇上还未下旨烧火龙,内务府做不得主。”
青橙嗯了一声,道:“既然宫里人人都没有,咱们也不用着急,慢慢等着就是。”
尔绮在廊下指使着扫洒的宫人收拾地上的枯叶、败花,她穿着厚厚的墨色暗花直领棉服,嘴里哈着气,一顿指手画脚。远远儿瞧见宫人们簇拥着明黄身影逶迤而来,她心中欢喜,几步跳到青橙跟前,笑吟吟道:“主子,万岁爷来瞧您。”
青橙忙起身,望着镜子拢了拢鬓发,尔绮麻利的从桁架上取了件银狐轻裘斗篷将她裹了严实,方才出门。圣驾已行至庭中,见青橙迎了过来,便笑道:“大冷的天,你在屋里呆着便是。风里别站得太久,小心着寒。”
她屈膝请了安,皇帝将她捞在自己的怀里,攒住她的手道:“手都凉透了。”青橙才从屋里出来,确实冷得慌,她缩在皇帝的臂弯里,抬头暖暖一笑,道:“你自己的鼻子也吹红了。”吴书来瞧着此时此景,忙让仪从止了步,唯自己跟着进屋。海安已取了银炭来,放在火盆里,红艳艳的,烧得哔吱作响。
皇帝一愣,问:“怎么屋里冷沁沁的?”
尔绮快言快语道:“屋里整日都没烧火,自然冷沁沁的。内务府说外贡的银炭还没到,去年剩的,也只够供着几位主*里。咱们这点子炭,还是翊坤宫库房里的,幸而存得好,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