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缓了半口气,道:“回去再说。”回到翊坤宫,青橙却什么也不愿说,只是歪在炕上,愣愣的望着窗外发痴。
夕阳渐渐垂落,淡薄的阳光失了温度,凉凉的映在脸颊。尔绮正要上前请示晚点心的名目,青橙却挥手叫了宫人进来盥洗,又朝海安吩咐,道:“去宣轿子。”海安问:“主子想去哪里?”青橙望了望外头天色,淡淡吐出几字:“养心殿。”
皇帝批完奏折,往西暖阁换衣。魏宛儿望着墙上的自鸣钟,到了点儿,就端了一壶龙井进殿。她低垂着头,高高举着朱漆盘,皇帝接了茶,一边喝一边往炕上盘坐,随手取了本杜子美的诗集翻阅。宛儿搁下茶盘,将青玉大案上的宫纱灯挪到炕几边。皇帝不知,正欲递杯子,便甩手撞在了灯台角。纱灯“咣当”掉落,火光灭了,蜡汁洒在宛儿手背,烫得她“啊”的一声惊呼。吴书来闻见声响,疾步入殿,却见皇帝执着宛儿的手在看,便又悄然退下。
宛儿头一回在养心殿伺候,羞得满脸绯红,慌乱不堪的抽回手,藏在背后。皇帝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宛儿跪到地上收拾,嘴上道:“奴婢失仪,请主子责罚。”
皇帝问:“手上疼不疼?”
宛儿愣了愣,心潮悸动,道:“回去擦点万油膏便好了,谢主子关心。”皇帝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到养心殿来了?”宛儿回道:“启禀万岁爷,前几日吴公公说御前伺候茶水的景桃姑姑要放出宫了,跟着学的几个宫女又不抵事,遂奏明了皇后主子。皇后主子瞧着奴婢曾在御前伺候过,便吩咐奴婢到养心殿当差。”
话是如此,皇帝亦知皇后的意思。
皇帝问:“听着你的口音,倒像江浙一带的人,怎会入宫来?”宛儿如实道:“启禀万岁爷,奴婢是江苏人,随父入京,是乾隆三年选秀入的宫。”皇帝若有所思,转脸翻开书,吩咐道:“收拾吧。”宛儿愣了愣,她原以为皇帝总还要说两句什么,毕竟她是皇后送来的宫女,言下之意,不明而喻。不料皇帝竟只漠然问了几句,便止了话。
青橙入养心殿,若无朝臣在,素来无需宫人通传。今儿却听吴书来往里头喊了一嗓子,道:“万岁爷,纯主子来了。”青橙生疑,入了暖阁,果见屋中立着清秀娟丽的奉茶宫女,一眼便认出是长春宫的宫婢,心中不由越发觉得难过。
吴书来给宛儿使了眼色,两人悄然退去。
皇帝起了身,挽住她的手往炕上坐了,含笑道:“大晚上的,可是有事?”青橙道:“适才太后宣我去寿康宫问了话。”皇帝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