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狗阿玛。他偎依在青橙脚旁,耷拉着眼皮打哈欠。青橙立在亭中,夏风送爽,树荫葱郁,她命海安往石桌上铺了宣纸,望着不远处碧波翻浪的莲池,静心挥笔作画。巧有王贵人、金贵人等在花园中闲逛,早些年她们撞见纯妃还敢上前说笑挤兑一番,如今却平白生有畏怯,心照不宣的绕道而行。
四下缄默无声,狮子却忽而耳朵一束,直起狗身朝假山后吠叫。海安瞧着不对劲,便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侍卫了!”过了一会,假山后才款款走出身穿绣月兰藻纹锻宫装的女子,海安愣了愣,福身笑道:“原来是鄂贵人,恕奴婢无理了。”鄂贵人面露难色,摇头道:“不关你事,是我惊扰了纯主子作画。”
青橙已搁了笔,脸上浅浅的扬起笑容,道:“无碍的,我不过随手画两笔,打发时日。”见她停笔,宫女忙呈上湿巾帕,青橙拭了手,鄂贵人已提裙上前,屈了屈膝道:“见过纯主子。”青橙免了礼,道:“坐吧。”鄂贵人却站着不动,脸上怔忡不安,犹豫片刻后,突然往青橙面前一跪,道:“求纯主子救救臣妾父亲!”
周围服侍的人众多,皆面面相觑。青橙护着鄂贵人的颜面,便道:“海安,你带着人退到亭子外头去。”海安领命,徐徐而退。青橙亲自扶起鄂贵人,道:“有事慢慢说,你是皇上的贵人,在人前可别失了分寸。”鄂贵人忙道:“臣妾失仪了。”她泫然欲泣,眼圈儿红通通的,可见早前已哭了许久,朱钗尽褪,只在髻上随手簪了朵牡丹,怕是来得匆忙。
青橙知道鄂贵人之父是兵部尚书鄂善,而皇帝最近一直在清查兵部受贿案件,牵涉之广,前所未有。她道:“后宫妃嫔不许干涉朝政,是祖制,鄂贵人实在求错了人。”
鄂贵人禁不住双眼垂泪,道:“臣妾也明白,但我总不能白白瞧着家里人去死。若是要诛九族,我倒不是担心自个变成罪臣之女,牵涉其中,只是害怕孤苦伶仃的活着,叫人生不如死。”青橙心中微动,口中却依旧推辞,道:“国有国法,既是大清律例,也是没得法子。”又宽慰了鄂贵人一番,道:“你倒可去求求皇后主子,她是国母,在朝廷之上,说话亦有分量。”鄂贵人道:“我昨儿就去了长春宫,皇后又病了,并未召见,故而才想到了您。”
青橙摇摇头,道:“我也没得法子。”
回到翊坤宫,已是掌灯时分。皇帝挑帘入殿,麻利脱了外褂子,嚷道:“外头可真是热,天都黑了,暑气倒还未散尽。”青橙伺候他换了身家常的蚕丝龙袍,又命尔绮端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