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完全盛开的一篓子,再有快开败的又是一篓子。皇帝悄然站到了身后,捡了玫瑰瓣儿在指尖搓弄,笑道:“都是做玫瑰清露的?”
海安一回身,唬了大跳,连忙福身请安。摘花的宫人也都停了手中活计,跪在地上叩首。皇帝面色愉悦,似乎心情不错,他笑道:“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又望着青橙道:“这得做上几缸子啊!”青橙笑道:“并不都是用来吃的。”
她一筐一筐的指过去,解释道:“这筐子花还是骨子,最是新鲜,用来熬煮清露甚好。这一筐子已经开盛了,芳香馥郁,可制成胭脂。”
皇帝看旁边还有一筐子开败的,便道:“这筐颜色已黯淡,只能扔了。”
青橙摇头,道:“虽然开败了,但晒干了一样好用。每次沐浴时,往温汤里洒上一层花瓣,香味儿也浓。”皇帝从不知道玫瑰花还能有如此多的用处,点点头,笑道:“好像朕拘了你银子花似的,非得自个动手做清露、做胭脂。”青橙携着他往屋里走,道:“你吃惯了这儿的玫瑰清露,无论外头进贡多好的,只怕你都不爱。”
伺候皇帝换了衣衫,尔绮用朱漆刻雕梅花形小茶盘,端着一只官窑白釉素色盖碗,眉开眼笑道:“万岁爷请喝茶。”皇帝问:“什么茶?”尔绮一股脑的说开了,道:“是上等的女儿碧螺春,茶还不算紧要,这水才稀奇呢。”皇帝倒喜欢尔绮的胆大妄为,问:“水有什么稀奇的?”尔绮欲言又止,看青橙似笑非笑,知道自己鲁莽了,忙道:“奴婢失言,请皇上恕罪。”青橙禁不住一笑,道:“既然皇上让你说,怎么反倒不说了?”
尔绮红了红脸,要是在别宫,任谁做主子都会以为是奴婢想要在万岁爷跟前献媚,尔绮没有海安心细,并未想到这一层。刚才见了青橙模样儿,心底一个激灵,忽而悟到什么,就忙止了嘴。却不想,青橙倒未在意,还让她接着说。
皇帝何等厉害,立时便明白了其中微妙。他唇角掬着笑意,一脸“朕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尔绮敛住神色,多了几分恭谨,道:“回禀万岁爷,这水是几年前,纯主子刚搬入翊坤宫时,在梅林收的雪水,埋在海棠树底下已经有六七年了,最是甘洁轻浮。”
青橙道:“不知怎地就忘记了,幸而海安突然想起,挖开一看,还真埋了两瓮。”皇帝细细饮了半碗,觉得味道果然不同,又笑:“太后爱饮茶,你给寿康宫送一瓮去。”巧好永璋散了学来请安,青橙便命尔绮将雪水用食盒装好,交予小太监拿着,让永璋去给太后请安。永璋与太后亲厚,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