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个不好的习惯,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次如果在养心殿掀牌子,或要去别的妃*里,总是早早儿就宣人来传话。若他只是临时不能来,则会晚一些。
海安不敢隐瞒,道:“说是娴主子病了,太后命万岁爷去探望。”
青橙浅浅哦了一声,手里拿着温巾滞了滞,方道:“叫膳吧。”海安应命退下,往茶房跟尔绮说了,尔绮旋即往厨房传话,不出半盏茶时辰,侍膳宫人就端了一盒一盒的菜上桌摆席。皇帝不来,青橙吃得简单,却也齐齐整整摆了两桌子。让她动筷子的,其实就只搁在她眼前的两样菜,旁的她吃不完,除了赏给永璋永瑢的分例,剩下的就都赏给宫人了。
用完晚点,青橙哄皎儿睡了,穿着寝衣窝在榻上看了会闲书,渐渐睡意袭人,便丢开书睡着了。当值宫人落下帷帐,替青橙腋好被子,吹了灯,抱着铺盖坐卧在门外头,一整夜都不能睡觉。半夜里有厨子送分例点心,多半是馍馍馒头一类,夜值宫人囫囵吞枣,就着水几口咽下,绝不敢发出声响。
皇帝竟一连在景仁宫呆了三夜,宫中不知哪里生了谣言,说纯妃为着芸黄之事与皇帝置气,保不定会失宠。尔绮往内务府支取银子,听着宫人们议论纷纷,气得与人争论了一番,涨得满脸紫红,还和景仁宫的掌事宫女访儿吵了几句嘴,才气呼呼的回翊坤宫。
她就不懂了,就算置气,也该是皇帝生娴妃的气,哪有冷落纯妃的道理?
反正对她来说,所有说翊坤宫坏话的人,都实在可恨。
转身她就与海安抱怨,海安忍不住教训她,道:“主子说了好多次,让你在外头收敛脾气,少与人争执。这些年看你做事利索,性子也沉静许多,怎么又与人吵嘴了?别忘了,没得几日你就要出宫了,可别节外生枝,惹出什么变故...”
尔绮笑道:“正因为要出宫了,才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呢。”
海安拿她没办法了,重了口气道:“你走了倒没事,保不准她们将冤仇记在主子身上呢...”尔绮一听,顿生悔意,急道:“要不我去给访儿赔罪?”海安道:“今儿就算了,我也正想教训教训那些胡乱嚼舌根之人。只是往后,可再不许了。”
尔绮扬眉一笑,道:“原来你也忍不住了。”又拍了拍海安的肩,道:“放心吧,最后的几日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主子惹麻烦。”她捧了茶水进屋,见青橙看着宫廊上的秋日照影怔怔发呆,疼惜难忍,道:“主子,娴主子哪里是生病啊,明明就是装的。您用晚膳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