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老的录事官若有所思道。
“是吗?”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耿明以前在乡里担任里正,负责催缴税收,但也不知为何,他突然跑去韦家催缴税收,没过多久,耿明就变卖土地,妻儿也离他而去,后来...后来好像听说去出家当道士了。”
里正就是宋朝最为苦逼的衙前役,律法规定,必须由一等户充当,轮流服役,往往负责钱财方面的事宜,收税、押货,等等。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其中也有些狠人,将他们衙前役的苦难,转移给乡民,但结果并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他们到底是韭菜,即便凭着手段,将自己养肥,也难免也会被宰。
“我也听说过,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据说他没有收到韦家的田税,县衙便逼迫他们承担下来。”
“这韦家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那可怎么办?”
正商量着,只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官员入得屋内。
此人名叫陈衝。
乃是司理参军。
官职虽然才八品,但他也是进士出身,宋朝是有明文规定,司法参军和司理参军,必须是进士出身,很多宰相年轻时都担任过这职位。
即便是祖荫入官,也得通过司法考核。
可见宋朝是多么重视司法。
“你们在讨论什么?”陈衝见大家都围聚在一起,不禁问道。
“陈司理,方才有人来告状。”
这些官吏七嘴八舌地将其中缘由告知陈衝。
陈衝听得不禁眉头一皱,但他上任不久,经验不足,于是组织会议,商议此桉。
“耿明有税钞凭据,仅相隔一年,他便多缴纳三倍的税钱,这其中显然有猫腻。不但如此,他还保留了当年他追缴韦家税收的一些凭据,以及韦家这几年偷税漏税的凭证。”
“其实凭借这些证据,足以定罪,但这些证据也是人尽皆知之事。”
“是啊!自那韦愚山的女儿嫁给昌王当妾侍后,更是没有人敢去他家收税。”
“这种诉讼,看似铁证如山,但根本判不下来。”
“这个耿明也真是一根筋,若是能告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受此苦难,莫不是他身患绝症,想拼死一搏?”
......
陈衝听他们议论半天,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毕竟韦愚山后面还有个昌王,问道:“到底该怎么办?”
一干文吏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