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帝旨意的王安石,又立刻赶去开封府,毕竟这执行权是在开封府手中。
“介甫啊!”
吕公着叹道:“咱们的本意是让那些地主缴纳该缴的税,可如今他们全都转移给佃农,此事是否还得再考虑一下。”
他在一线,肯定是非常清楚的,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但事实最终还是由那些佃农承担。
契约上也是白纸黑字,你也没法迫使那些地主承担税赋。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纯粹为国敛财吗?
王安石反问道:“如果这赋税真是由佃农承担,那他们为何还要这么做?还要逼迫朝廷收回政令。其实以白契偷税漏税者是多数,而所涉及的佃农是少数,只要他们见到咱们不为所动,自然就会放弃。”
吕公着道:“我怎就不明白,我就是担心,朝廷逼得紧,他们也逼得紧,最终受苦受累的还是那些佃农。到底土地是在他们手里,朝廷征税征得多,他们就只需要摊在佃租里面,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王安石是欲哭无泪道:“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但...唉...但这得一步步来,如今连土地都未清查,要是我贸然变法,你又得怨我准备不足。但如果连清查土地、补交契税,都无法完成,谈何改变。”
他是真的急了,总是说我激进,但又逼着我去解决问题,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是要改革土地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但可以先做准备工作,清查土地这一步是必走的流程。
吕公着见他也不容易,点点头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沉家。
“方才官家已经下旨,不免夏税。”
唐积是开心地向沉怀孝他们说道。
沉怀孝呵呵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曹邗道:“他王介甫是退无可退,一定是一条道走到黑。”
沉怀孝道:“那就好办了,官家亲自下旨,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这可是给了那些胥吏机会。”
曹邗呵呵笑道:“上回张三那么一弄,不管是开封县,还是祥符县的胥吏,可都有一些忌惮,不敢再从中索要钱财,如今这机会又来了,他们肯定会浑水摸鱼,将之前损失的都给拿回来。”
唐积道:“到时那些御史可不会放过王介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