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王安石谈完之后,张斐又叫来范理他们善后,自己则是与许止倩回家去了。
一万贯?
对于范理而言,这是他人生中做过最大的一笔单,按分成来算,事务所也能获得三千贯的利润。
之前他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但是对于他而言,张斐的买卖,永远都是痛苦并着快乐。
一次性起诉一百多人,而且全都是开封县、祥符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
这真的能行吗?
马车内。
“你在想什么?”
许止倩见张斐面色凝重,沉默不语,不禁问道。
张斐偏头瞧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想得跟你肯定不是一回事。”
许止倩问道:“你怎知道?”
张斐道:“你肯定是在想佃农的事吧?”
许止倩轻轻点了下头。
张斐道:“这其实是此桉中,最不用担心的事。如果真的能够将那些大地主给定罪,我们将有了跟地主谈判的资格。
根据我朝律例,偷税漏税,且情节严重者,杖刑可达八十,让他们免除皮肉之苦,换得他们为那些佃农承担那点点税收,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因为他们就是不答应,他们也得承担几乎所有的税款和罚金。”
是呀!倒是可以用刑罚与他么交易。许止倩面色一喜,但旋即又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张斐苦笑道:“我在想王大学士可真是不容易啊!”
许止倩撅了下嘴,“谁说不是呢。”
顿了一下,她又问道:“如果真的闹上公堂,这官司能赢得了吗?”
“税收的官司,其实是最繁琐的。”
张斐瞧了眼那些簿子,“一百零八个,就这一点点账目,恐怕最多也只能达到起诉的标准,想要稳赢,那可能是不够的。”
说着,他又沉眉思索起来。
许止倩见罢,倒也没有再打扰他。
直到马车停下时,许止倩见张斐还在思索中,这才不免开口道:“张三,我们到了。”
“啊?”
张斐一怔,看向许止倩,“你说什么?”
许止倩眨了眨眼,“到家了。”
“哦。”
“下车吧。”
下得马车来,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门口升起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