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说得很对,律学馆那边报名之所以爆炸,可不是说那些考生被张斐的学问给打动了,而是被张斐彻底激怒了,这厮真是太嚣张了,他们纯粹就是去吵架的。
其实在思想界中,只要你活着,你就无法成圣,不可能不被人怼。
就是孔孟二圣在世时,不也天天被人怼么,更何况其他人,只不过二圣嘴炮能力也非常强大,一般人怼不过他们,故而成圣。
在坚守文无第一这个理念,文人们还是相当齐心的。
输给死人,这无所谓,但决不能输给活人,尤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杠精精神真的是一脉相承。
王安石对此是深有体会,故此他不但不担心,反而还有些开心,因为只要张斐的法制之法被人给否定,这律学馆必将元气大伤,甚至成为笑话。
司马光对此也非常认同,他现在一片愁云惨雾。
那些学生倒还好处理,关键有许多士大夫也要下场。
更要命的是,张斐表示自己就只是应付应付,没有过硬的实力,这可真是要了亲命啊!
“不知严老先生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司马光是挤出一丝笑意,向严复询问道。
其实严复都已经是今儿的第十批客人。
“不敢,不敢。”严复拱拱手,又道:“老拙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君实你多多见谅才是。”
知道你还来!司马光心口不一道:“哪里,哪里。”
“咳咳...是这样的。”严复讪讪言道:“不知那张三的课,到底安排在什么时候?”
我就知道......!司马光呵呵道:“严老先生,以你今天的地位,又何必与这小娃较劲。”
严复道:“你都能让他为人师表,还怕老拙与之较劲么。”
这老头嘴上功夫可也是非常厉害的,这一句话就给司马光怼得不知如何说是好,只道:“还在安排中。”
严复捋了捋胡须,“你这律学馆开着,又不是上课,这...这成何体统,你就是不安排张三的课,你也得安排别得课,莫要耽误学生们的宝贵光阴。”
“是...严老先生说得对,我会尽快安排的。”司马光点点头,心里却想,这老头心眼可真多。
如今律学馆只能上张斐的课,这事要不给个了结,没有老师敢上,那些学生个个都跟吃了炸药似得,上去讲律学,只要一个字跟法制之法挨边,那绝对会被怼的里焦外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