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捋了捋胡须,“你的意思督促立法会修改刑罚条例?”
张斐点点头,“现在对方显然是要对付执法,那么减轻刑罚,对于执法是非常有利的。还有,立法会应该加速通过契约原则。”
“契约原则?”
司马光又问道:“这是为何?”
张斐道:“因为一切的本质,都是金钱在作祟,只要百姓过得富裕,国库充盈,那他们的一切阴谋诡计,就都会显得无足轻重。反之,稍有风吹草动,公检法就可能会彻底崩塌,河中府的成功,在于百姓的负担是越来越轻。立法会得通过一些,利于民生的法律条例,这样执法也会相对容易。”
司马光思索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行,到时我去找富公他们商量的。但是你们也得万事小心,如今所有人都盯着公检法的,稍有失误,可能会酿成大祸。”
张斐却是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小心也是会犯错的,唯一推卸责任的办法,就是一切都遵循规则,到时无论对错,也就不会贻人口实。”
司马光呵呵道:“你这是歪理正说啊!”
张斐笑道:“但是要做到这一点,远比不犯错还要难啊!”
司马光稍稍点了下头。
张斐原本不想去催促立法会通过他在河中府的判例,但如今对方在提速,立法会也得赶紧跟上。
但他也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因为他在入仕之前,已经考虑好如何应对皇权这个问题,如果不想好这一点,去贸然推行法治,那就跟慢性自杀没有区别。
应对的办法其实也简单,没有别的,就是财政,只要财政向好,赵顼就能够做出一定的牺牲,反之,你干什么都是在破坏皇权。
就是这么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张斐向吕惠卿承诺,绝不会冲撞新政,因为他是不具备行政权,而且他强调政法分离,他就得通过王安石去改善财政,事业法不就是他通过王安石去颁布得么,他当不会去破坏新政。
司马光和王安石这对前世的冤家,对于他而言,是缺一不可。
司马光走后,那许芷倩便是来到厅内,又面露担忧地问道:“张三,当下局势很严峻么?”
张斐笑道:“是有一点,但都在预计中。因为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斗争,毕竟他们就只需要往池塘里面倒上一盆碳灰,池水就会立刻变的浑浊,可你想要将这一池水变清,那可就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