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索恩。” 宁默低声地向冯啸辰介绍道。那位老人,宁默是不用介绍的,此人正是胥文良。相比两年前冯啸辰见他的时候,胥文良又瘦了一些,背也有些钩娄了,毕竟是岁月无情。 大家没有打扰二人的谈话,只是站在几步开外听着。 “对,对不起,老师……” 索恩怯生生地说道。他说的是生硬的中文,在此前,宁默已经向冯啸辰说过,索恩学过一点中文,为了接收这条轧钢生产线,他还专门找了一个当地的中文补习学校突击学习了一段时间,所以应付一些日常交流还是可以的。 “对不起?光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吗?”胥文良却没有原谅对方的意思,他用手指着设备,大声说道:“这是止推瓦,这是推力盘,推力瓦和推力盘之间间隙是3毫米,正负不能超过0.1毫米。这个地方在生产过程中是要经常进行调整的,如果间隙调整不好,就会导致轴承压力失常,严重的有可能导致轴承磨损。这些东西我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你为什么不记住!” “我记了笔记,还没来得及背下来。”索恩翻着自己的笔记本解释说。 “为什么不背呢?昨天我是下午跟你说的,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去背,为什么没有背下来?你这个问题没搞清楚,后面的问题就没法理解,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胥文良质问道。冯啸辰对于胥文良的这种口气是非常熟悉的,那就是工厂里师父训徒弟的口气。 索恩磕磕巴巴地说:“老师,我……我的中文不太好,背这些东西,背得很慢……” “中文不好,这是理由吗?”胥文良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苏联专家到中国去帮我们安装轧钢机,也是这样给我们讲解。那时候,我也是刚刚学俄语,苏联专家说的东西,我连一半都听不懂。听不懂怎么办?苏联专家只讲一遍,不会给我们讲第二遍。我们就是白天听,晚上背,不明白的地方就拿着一本俄汉辞典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查。为了背下这些知识,我们通宵不睡觉都是常有的事情!搞工业,哪有不吃苦的!” 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胥文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只能停下来,努力地呼吸着,脸上也泛起了一些潮红。 “胥老,您别激动。”冯啸辰替这个时候走上前去,伸手搀住了胥文良,对他说道。 “咦,是冯总,你啥时候来的?”胥文良这才发现冯啸辰一行,他连忙伸手与冯啸辰握手,客气地打着招呼。 “我已经来了一会了,刚才看你在训徒弟,就没敢打扰。”冯啸辰笑呵呵地说道。 “这……,哎,我这也算是恨铁不成钢吧。”胥文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与索恩毕竟没有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