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下)
柴薪桐从城外回到了长安,此时长安的城门正缓缓合拢,在守城士兵的骂骂咧咧中,他急急忙忙的进了城。
大门缓慢的合上,护城河上的桥也被吊起,传来了似乎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柴薪桐猛地转过头去,只见门缝越来越小,一扇门似乎就把长安和外面给隔绝了开来。
城外的是悲苦,城里的是繁华。
耳边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此时平康坊也即将由极热闹转为冷清,他想了想,决定今夜便直接造访晋王府,若是顺利,明天一早,便可以进行审讯。
炎夏转凉,想起了刚刚的老人,他也觉得身上有些冷,紧了紧衣服。
他没有回崇仁坊,而是朝着布政坊走去。
晋王府在布政坊的深处,他想了想,绕到了曾经的忠义候府。
朱红色的大门,门上有一块大大的牌匾,当时把世子府改成侯府的时候,这块匾还是薛潘请人打造的,上面有“忠义候府”四个烫金大字。可如今,柴薪桐站在此处,那忠义二字依旧,却变得有些扎眼。
他有时候宁愿徐长安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想有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
这座府邸已经空了下来,可没圣皇发话,也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它就静立在此地,柴薪桐每多看它一眼,心便多痛一分。
他叹了一口气,朝着晋王府走去。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晋王府的管家亲自来开的门,朝他坐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的带着他往前走。
没有灯笼,老管家轻车熟路的带领着柴薪桐,仿佛他们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
老管家把他带到了葡萄架下,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到几串微紫的葡萄吊在头顶。
长安并不适合种植葡萄,只是一些达官贵人喜欢在葡萄架下乘凉。
老管家没有说话,指了指石桌和石凳,柴薪桐会意,便坐了下来。
老管家转身离去,留下柴薪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此处,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喝酒,听得到他们在说话,柴薪桐本不想听,毕竟非礼勿听的道理他自小就懂得。
正在此时,老管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柴薪桐的身边,还拿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
老管家指了指被葡萄架遮挡住的方向,那里正有人声传来。
柴薪桐懂了,这是晋王有意而为之,估计是想让他听到一些东西吧。
他朝着老管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