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过了年关,但这贼老天却不饶人。
即便是在气候较热东边,那早春的风仍旧如同刀子一般刮着人脸,杨老倌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熬子,从怀里拿出了一点儿肉干啃了两口,随后又解下腰间的葫芦,闷了一口酒。
肉干和酒下肚,顿时便觉得热气上涌,这点儿风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当摸到那两张有些生硬,且被他捂得有些发热的银票后,他这才咧开了嘴,露出了发黄发黑还掉了一颗的门牙。
那银票是他离开燕州城的时候发的,听说如今褚良将军战死,这儿的所有战事都交给了长安王的世子,那位世子殿下大手一挥,但凡年过五旬的老兵还有收尸人,全都发还原籍;而未到而立之年的小兵,同样发还原籍。
并且,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干粮、酒水和银票。按照兵种的不同,功绩的不????????????????同,最多的可以发四十两银子。就算是少的,也有十两银子,只不过对于这些人,燕州城也会多给一些干粮和酒水做补偿。
可别小看这十两银子,二十多两银子一般来说便是在长安的小商贩们一年的开销了,那还是在长安物件高涨的情况下。当然,前提是不能去平康坊那种烟花巷柳之地。
而这十两银子若是放到乡下,则是可以盖一间房子,娶个老婆过安生日子了。
至于杨老倌怀里的,则是三十两银子。两张银票,一张十两的,另外一张二十两的。若是他儿子还在的话,这银子足以他们爷俩盖两进的大房子了,娶了媳妇,还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购置不少的田地。
想到儿子,杨老倌又叹了一口气,随后伸出了手拍了自己脸颊一下,直骂自己是个混账。
如今整个天下危在旦夕,他居然还想着过安生日子。
霎时间,杨老倌便觉得自己怀里的银票不是那么重要了。
一阵冷风吹来,风沙漫卷,远处的灯火摇曳,此时天色渐晚,杨老倌想了想,便朝着灯火处而去。
等他走进了,这才发现是一个酒肆。
杨老倌站在了门口,有些犹豫。
说实话,他一辈子都是个节俭的人,要他在这小酒肆中喝酒吃肉,实在是件困难的事儿。
不管是小镇上的小商贩,还是大城内的大商人们,最讨厌的就是杨老倌这类人。这类人在做生意的人眼里,那就是纯粹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行了,糟老头子,今日免费。这儿啊,有好酒好肉!酒是